大漠,江南,我追寻着你,不离不弃

2011-09-19 19:13 | 作者:鱼鱼 | 散文吧首发

踏碎了半城烟沙,我从敦煌追寻,你留下的足迹。你匆忙的背影,不留下只言片语。而我的追寻,从未停歇。风沙弥漫的天地,掩盖了你浅浅地脚印,我从唐诗中,从宋词中,从那一行又一行中,追寻着你的心。风迷住了我的眼眸,沙掩盖了归去的路。我在大漠,听着遥远的驼铃声,遥望星辰,思念铺成了路。策马扬鞭,我想从大漠出发,追寻着江南的美。无关风月,我只手揽回忆,彻不眠。

笑推木门,禅钟从远处传来。我从大漠而来,遇见了如画的江南。哒哒的马蹄声,在你的耳边响起。你的浅笑,你的娇羞,印刻在我的脑海。我从大漠追寻你,来到了江南,西湖朦胧的湖面,成了我永久无法忘却的画面。我于九月下江南,遇见你,是我一生最美的风景。

一、大漠之鹰

大漠沙如,燕山月似钩。何当金络脑,快走踏清秋。

(李贺《马诗》)

大漠的风沙,日日夜夜不停刮。我站在窗前望着无边的天际,远方,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的美景?“王子,国王请您过去。”侍女在身后轻声道。我点了点头。换上了朝服,向大殿走去。

大漠之王,我的父亲。大漠的王,主宰着大漠的一切。而我,漠澈,是未来的王,是璇宸国的大漠之鹰。我望着这雕龙画凤的宫殿,感觉这是一个华丽的囚笼,困住了我,困住了我的。而我,从唐诗宋词中,读懂了中原的富贵,读懂了江南的忧愁。而我,想飞向更远更广阔的地方。去追寻着诗词中的美。

华丽的宫殿里,暂而严肃的谈话,字里行间中,我知道父亲召见我的目的。铉翎,邻国,已经拥有广袤的土地,已经拥有了雄厚的财富,然而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尽的。大漠之国,成了他们要扩大领土的第一个要进攻的国家。而淄尘国,有着可与之匹敌的财富和实力。父亲要我迎取淄尘国的公主,达成两国和亲。而我,却始终无法开口答应,我在等,在等那来自诗词中的女子,那带着淡淡哀愁的江南女子,而我愿意为她撑起那把素雅的纸伞。“漠澈,你再回去好好想想吧!”母亲温柔的语气,让我无法拒绝父亲的要求,我点了点头。行了礼,转身离开了宫殿。

“王子,你要做什么?”侍女云莎惊诧道。我换上了中原的服饰,广袖一拂,仿佛我就是生在江南的才子。“云莎,三年后我再回来,我要去追寻我的梦!”“王子,我不懂。”“云莎,你不需要懂。”云莎从小服侍我,早已成了我的心腹。而我却没有将行程告诉她。我要去江南,要去寻找我心中的梦,寻找江南的哀愁。

二、江南烟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住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苏轼《卜算子·黄州定惠院寓居作》)

我坐在窗前,望见了丝丝密密的细雨,江南的细雨就是这般惆怅,牵住了游人的手,牵住了游人的心,让人迈不开步。今夜又有多少游子为了江南而选择留下?“却倚缓弦歌别绪,断肠移破秦筝柱”。我打着伞,走过青石板,这纸伞,何时会由一个温润如玉的才子为我撑起?

临河的窗户,谁在注目,不语思慕,那一世的守护,停下了谁的脚步?

我细细地打点着绸缎庄的一切,绸缎上的莲花已全部绽放,今天,又是谁家女子出嫁的日子?大红的绸缎上,绣满了我喜的芙蓉,当如清莲出水,不染纤尘。我提笔,一字一句摘录着唐诗宋词,仿佛看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才子从诗画中走了出来。我就这样,坐在窗前,望着窗外莲叶田田,清莲舞动,或一针一线绣着锦帕,或一笔一划摘抄着唐诗宋词。我要的生活仅仅只是这样,安静而平静,我要的生活仅仅只是和心爱的人,并肩看漫天云卷云舒。“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不知道何时能让我遇到这样的男子。“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辛弃疾《青玉案·元夕》)不知道会有谁这个如诗如画的江南里,众里寻他。西湖的荷花也开了满池了,而又有谁能陪着我一起去欣赏荷花的美。我凭栏远望,思念将我带向远方。远方会有谁,能听到的思念?

三、江南诗意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白居易《忆江南》)

而我终究还是离开了大漠,离开了我的国度,离开了那困住我的囚笼。我策马扬鞭,风飞扬了尘土,也飞扬了我的心,马儿向前奔跑,我的心也跟马儿在奔跑,那诗意般的江南,那如水的江南,那灵动的江南,一切的一切,一切的美,都在远方向我召唤,而我知道,我是属于天空的,只有这广阔的天空才能让我自由翱翔,我忘记了我的使命,忘记了我的身份,忘记了我的王国,我只有一个信念,江南,那个令我魂牵梦萦的地方。

几个月后,我终于来到了我梦想的地方,与我想象的一般,那样的繁华,那样的秀丽,那样的诗意。我在一个干净的客栈住下来,老板是个和善的人,听说我是从关外来的,便经常问起我关于大漠的故事,我也很乐意和他说。我也向他打听了许多关于江南的点点滴滴,关于西湖的美丽,孤山的传说,灵隐的神圣。

这里的夜很美,在这寂静的夜里,我总是喜欢坐在窗前,轻轻地弹奏着古琴,“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岳飞《小重山》)我不知道有谁能听到我琴声中的思念,我琴声中的惆怅。

窗外,是点点繁星相伴,窗内,是烛光摇曳相陪。我听到了空气中有着低低地旋律,像是有谁在诉说着什么。是箫声,是一阵饱含心事的箫声。我走出屋子,想寻找那箫声的源头,戛然而止,回荡在四周的只剩余音袅袅。是谁,也同我这般惆怅?

四、邂逅江南

万帐穹庐人醉,形影摇摇欲坠。归梦隔狼河,又被河声搅碎。还睡,还睡,解道醒来无味。

(纳兰容若《如梦令》)

寂静的夜里,满地月光,晕开了如画的江南,点点滴滴,是那绵绵不断的思念与惆怅。

就在这江南惆怅的雨里,我细细地听着雨声,在闲暇之时静静地用水墨描绘着自己如墨的心事。我唤作苏陌。听母亲说,那是因为出生那天,陌上正是芳草青青。陌上桑,那样美。

江南的丝绸,柔柔的,就像江南的水一般。而我最终选择了开了家绸缎庄,在寂静的小巷里,一个人的世界,一个人轻轻听。

清明雨上,那绵延不断的细雨,不知又该缠绕了多少文人的心。

清明是踏青的日子,我撑着伞,一个人走在西湖旁,望着朦胧的江面出神。

风拂过,像掀起了少女的心事一般。我轻轻地叹息,面纱却在这时滑落了脸庞,飘落远方。我随着风追去,却见一位男子弯腰拾起。

那是个异族男子,因为我看到了他的眼眸,那不同于中原的眼眸。而也是这一看,心里悄悄地泛起了涟漪。

“公子,这面纱……”不知为何,我竟然一时语塞。

五、轻尘不染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

(杨万里《寒食上冢》)

听客栈的老板说,中原的清明节又称寒食节。清明,是个踏青的好日子。

清明时节,却道是细雨纷纷。我手弄一把油纸伞,惊叹着中原人的智慧,这柄伞上的画更是值得一提。客栈老板是伞上的画是苏陌姑娘所作。

苏陌,好美的名字,也许她也是这样美丽的女子。

我随意地转了转这小城,来到了西湖旁。

雨中的西湖真的好美,朦胧的烟雨朦胧了江面。江南,悄悄地唱了一首千年的乐曲。也真是这曲子,一次又一次地,让文人墨客停下了他们疲惫的脚步。而我不真是为了这烟雨朦胧的世界才离开了故土么?我对着远处的青山绿水,会心一笑。

微微风起,一块素白的面纱掉落在了我的脚边。我弯腰拾起,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像极了江南淡雅的味道。

我抬起头来,一位女子站在了我的面前,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恍惚间,如同遇见了西湖仙子一般。

她轻声说道:“公子,这面纱……”欲言又止。

像一朵出水莲花一般,这样轻尘不染的女子,悄悄地,在我心中最深处绽放了。

我伸出手,笑着说道:“是姑娘的吧?”

六、千年之恋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雷震震,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乐府民歌《上邪》)

看着面前微笑的男子,我轻轻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拿过面纱。

那天的雨,缠绕了世人的心。清明,那样一个清明日子,我仿佛嗅到了桃花盛开的味道。

我们并肩一起走在西湖之畔,面对着这秀丽的江南,一起诉说着。

我告诉他,江南的风土人情,中原的历史

他告诉我,大漠的长河落日,大漠的曾经

而我渐渐知道了,原来他是来自大漠的王子。大漠,那样遥远的名字,那样神秘的名字。大漠,江南,相隔得那样远,那样的远啊。

他,突然轻轻地说道:“你知道吗?越过千年,越过红尘,不论大漠、江南,我都愿意追寻着你,不离不弃!”

我看着他,浅浅地笑道:“千年之恋么?”

他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恩,千年之恋!”那样深深的一眼,我笑了笑,明了了心中所想。

而我,终于在这烟雨朦胧的江南,等到了,等到了许我一世心安的男子。那样温润如玉的男子。

七、奈何离别

候馆梅残,溪桥柳细,草薰风暖摇征辔。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近危阑倚。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欧阳修《踏莎行》)

苏陌,苏陌,我魂牵梦萦的声音。

明月夜,相思意,我轻轻地问她:若我许你一世心安,你还我什么?

苏陌抬起头来,明眸中流露着那股倔强的认真,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若许我一世心安,我则还你一世守护!

我轻轻地抱着她,嗅着她的发香,闭上眼。月光倾泻而下,笼罩着我们,也笼罩着我们不离不弃的心。

第二天,我收到了父亲的信。我笑了,是遗留在书桌上的那本诗词集,透露了我的行踪吧。

拆开信来,我惊呆了,父亲病逝,而战争却一触即发。

我连忙收拾了行李,是的,我要回去,那是我的国家,守护着它是我一生的使命。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是苏陌。我转过身,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陌走了过来,接过我的手中的衣物,静静地帮我收拾。

“陌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离别的话语,我说不出口,我攥紧了拳头。

苏陌放下衣物,牵起我的手,说道:“我等你!”

我把她拉进我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陌儿,陌儿,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她点了点头,我胸前的衣襟湿了,我知道,她在哭泣。

我跨上马,对着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陌儿,你等我!”

手中的鞭子一扬,像那时来到江南一般,我策马而去,而此时,我深深明白了牵挂的感受。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默说道:等我,等我,等我

八、月华如水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张九龄《望月怀远》)

又是一个明月夜,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前

月光如水。我忘不了他离开的背影,带走的还有我的心。

空荡荡的庭院里,洒满了如水的月光。而我望着月儿,轻轻地说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么。”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打理着绸缎庄里的一切,一如既往地摘抄着古词。而我渐渐地,心静如水,渐渐地,忘记了流动的时间

我不敢去细数他离去的时间,怕只怕数落了自己的泪水

我不敢去思念曾经的曾经,怕只怕落入了曾经而无法自拔。

又是一年七夕,我为自己缝制了香囊,净手焚香后,我在院中拜了拜七仙女。

织女啊,你为何当初那样的傻,一年一见,这思念,如何让你坚持下来

织女啊,你为何当初那样的傻,一年一岁,这岁月,如何让你停留下来

这样热闹的夜里,我看着那些淡雅的女子,活泼的女子,在这七夕佳节,对着月亮悄悄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我抬起头来,对着月儿轻轻地微笑。似乎,我也看见了织女无怨无悔的微笑。

身后,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九、守护心安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秦观《鹊桥仙》)

回到大漠,我继承了王位。

回到大漠,我选择了御驾亲征。

回到大漠,我不知道用了多少日子才平息了这场战争。

战争结束后,我的心一刻也停不下来。

是的,我的陌儿,她在江南。江南,提醒着我,有一个人在等着我。

扬起的风沙,阻挡不住我追寻的脚步。陌儿,陌儿,你还在江南等着我么?

策马扬鞭,马儿跑得飞快,像我急切的心。

我终于再次来到了江南,那烟雨朦胧的江南。这一天,这一天,不知道你等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今夜,又是一个明月夜。

七夕,我听说了,今天是七夕。

我策马来到西湖。那背影,不正是苏陌。我哒哒的马蹄声在她身后响起。

她转身,我轻轻地说了一句:“我是归人,不是过客。”

月光下,紧紧相拥的我们。

这一世,我再也不放开你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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