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车梦

2014-05-10 15:10 | 作者: 灰 泓 ° | 散文吧首发

的嫩叶又黄了一次,之后落了,又飘了。

我倒坐在车座上,看站台向后飞逝,愈来愈快,之后却是一片黑懵。仿佛是她,渐行渐远,消失于近在咫尺的黑暗。

地上在飘雪,那是年末的婉雪。

而我在流泪,那是怀念的热泪。

朦朦胧胧,呵气打湿了眼镜片。带着围巾、带着帽子的,花花绿绿衣服的——路人。五彩缤纷、愈暗愈明的,高高在上挂着的——霓虹灯。

渐渐的,天色愈加的黑暗起来。平安降临,安详的使人不踏实。她甜美的笑声,我还记得呢。想起来真让人心中一暖。不过那都是一年前以前发生的事情了……

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去塘沽玩,很近,足以让家人放心我俩独自出门。

我挽着她的手,像个小精灵一样的,满是快活。而当时又正值早高峰,使我一刻不敢放松。

坐电车就能到。我俩找了个位子坐下,她坐在我旁边。

摇摇晃晃的,车开了,她却一直地盯着我看。

“看我干啥!今早我洗了好几次脸!”

“哥,你老了啊!都有皱纹了。”

“不是皱纹是黑眼圈……”

“差不多呢!”

“好吧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我摸了摸她的头,她又笑嘻嘻的看着我:“今天是圣诞节呢。”“嗯。”

过了好长时间,电车从地底隧道爬上了高架,意味着离开了市中心。周围一下子亮堂堂。她望着窗外,似乎一下子成熟起来,淡淡的自言自语:“好漂亮。”是啊,到处装点着圣诞节的欢喜与安详。

离市中心更远了,窗外变得灰沉沉,死寂的工厂与破烂的卡车,飞速驶过窗外,这几站也诚然没有什么人上下车,然而车内的人却越来越少了。她靠在我的肩膀,朦朦胧胧的打了个呵欠:“到了告诉我!”

我望着窗外的凄凉,听着黏在身边的“小呼噜”,淡淡的,也不再说话。

后来啊,没有多久就到了她也醒了一段时间了,听到报站便拉我起来说到了到了!我说没有没有!她又喊道到了到了!身边的叔叔阿姨都咧嘴笑了。我随她站了起来,之后下了车,她牵着我的手,这儿逛逛那儿瞧瞧。之后去了好多地方,最后才去了计划中的目的地。

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还有各种奢侈品的展览,有兰博基尼的车,施坦威的钢琴,其余些奇形怪状不好描述,也确实记不大清楚了。

到了中午了,太阳暖烘烘的照在身上,手里的“小爪”却显得冰凉。咕噜!“什么?”“是我肚子叫啦,哥哥我们去吃饭好不好?”“嗯啊。你想吃西餐、西餐,还是西餐啊?”“西餐!”她笑了,其实一直在笑,指着前面的西餐厅,又笑了,甜甜的。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了。直到返程时,她略显失望,皱皱眉:“要回去了啊……”

路旁的许多商店大多有圣诞树,还挂着彩灯,一闪一闪的,可漂亮了。她吵着要照相,可的剪刀手和微微笑,萌极了,就留在了我的相机里。

我送她回了家。到了她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我带着调皮的音调道:“大姨你看谁回来了~”

妈妈~”

“嗯!宝贝玩得开不开心呐?”

“嗯嗯,哥哥还给我买了礼物呢!”又摇响了手中的八音盒,悦耳的《铃儿响叮当》。

“去谢谢哥哥啊!”呵呵,这是大人们常见的句子

“谢谢哥哥。”

我抱了抱她:“妹妹玩累了吧?记得早些睡觉呢。要照顾好自己哟!”

“嗯!”

我抬起头:“大姨我回去了啊!”

“路上小心啊。”

“好,知道了。”

然而我却不曾想,这便是我与她最后一次见面了。

几天后我得知她出了车祸,没有了可爱的气息,青白的脸。我到医院时,人已经不行了,我没赶上。湿透了后背,哭透了围巾。我抱着她哭,妈吗抱着她哭,大姨大舅抱着哭。医生呆呆的站在一旁不说话。

后来了,盖上了白布推走了。大姨撕心裂肺叫、闹,我变得不敢说话了。

妈妈让我先回家,我不肯就瞪我、又喊又叫。

我坐上地铁,和电车的感觉一样,我倒坐在车座上,看站台向后飞逝,愈来愈快,之后却是一片黑懵。仿佛是她,渐行渐远,消失于近在咫尺的黑暗。

地上在飘雪,那是新年的初雪

而我在流泪,那是怀念的热泪。

到了家,打开了电脑,惊悚的看着相机里的文件,那一张张照片,好像活生生的,就在眼前似的,我轻轻的抚摸这屏幕,又不紧潸然泪下。萌哒哒的剪刀手,和可爱的笑脸,一切突然变成了回忆,我呆呆的坐在电脑前。

“谢谢哥哥!”

“要照顾好自己哟!”

“哥,你老了啊!都有皱纹了。”

“今天是圣诞节呢!”

……

那年她才十一岁。

我来到她家,看望大姨和大舅。我走进她的卧室,全身软了一样,摊在她的床上。看见旁边的写字台上,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有她,有大姨,有大舅,有爸有妈吗,有姥姥有姥爷,还有我。姥姥去世了,姥爷也不在了,她也走了。

今天是平安夜啊,又是圣诞节的气息。我又坐上开往塘沽的九号线电车,却一个人,像个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的,重复着九号线独有的报站。

叮!塘沽站到了!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按秩序下车。小心列车与站台间的空隙,谢谢您的乘坐,塘沽Station。

“哥哥到了到了!”

“没有没有!”

“到了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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