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凋零的舞者
“喂,陈,最近一切都还好吧,春节回去吗”
“可能不回了,你也知道,这几年对于节日的意识我很淡薄”
“孙,你回去吗 ?”
“当然会回 ”
“会去墓地看看她吗?。。。。。”
这是周末早晨与一个朋友之间的通话,两个男人只做了简单的交流。
孙是我年少时的玩伴。
电话挂断后,想想自己是问了一个明明知道答案的话题。
十几年来,其实我是一直知道的,知道每一年,她的墓上,总会有他送上的一束鲜花,也知道他不会那么的轻易的就能忘记。
我了解他的秉性,在灵性上我们有相似的地方。
这么多年以来,你那冷寂的地方我仅仅去过三次 ,去的时候,也只是在那旁边的冰凉石条上静坐一会,看看碑文,镶嵌的相片,一个
舞者特具的灿烂笑脸。
做为友人,是心有愧疚与遗憾的,想必你在那遥远的地方,也能谅解并也会深知,对你一直有着无法忘却的怀念。
对于生者来说,能做到的也只能是这点残存的怀念 。
我是你与他共同的朋友,是你们的兄长。见证了你们爱的轨迹,亦见证了残酷的最后瞬间。
那是世纪初,我的女儿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每一次回老家之时,我都会抱着女儿去你们的舞蹈大厅,
她也总是很乖巧的坐在那红色的地毯上,看着你的领舞,每每“老妈,老妈”的喊着你(这是我们那里孩子对友人妻的一种称呼)。
直到如今,依然困惑,你们是爱对了,还是爱错了。
相信你们是深深的爱了,你,一个单身母亲,而孙顶着家庭及世俗的压力,义无反顾的与你走到了一起。
没有任何怀疑,也不可能有任何理由怀疑孙对你的爱恋,我亦相信孙的真诚,以我这么多年对于他的了解。
是谁毁灭了你们的爱情,是世俗,还是你们自己,毁的你们阴阳两隔。。。。。
抢救室,三十九个小时,兄没有合眼,请专家,全身血液透析解毒,各种能采取的一切医疗手段,
并没有能挽回你那做为一个舞者曾经充满活力的躯体。
心电图仪器上的那条线,兄离它只有一米远,是个非常近的距离,兄在祈祷着,不愿是生与死的距离,
那距离太遥远。。。。。。曲线~~~~~~~~直线————无奈,绝望。。。。。
没有哽咽,只有惋惜之泪无法控制的流出。
尘世有多少苦难需要承受,尘世有多少不解,需要我们去破解。
惋惜你为何没有一个强大的心灵。
活着总比死好,死,是虚无,无望的虚无,死,是逃避,并不是解脱。
尘世,就是一个有爱的一个地方,尘世,也就是一个有爱可以绵延的地方。
尘世也是一个值得我们眷恋的地方,而你没有。
承受生命无法逃避之苦难,勇于追求爱之欢乐,生之欢乐,才应是我们每一个人都应具有的积极态度。
如果有轮回,如果有那个叫天堂的地方,相信你还是在做一个舞者,
也相信你并没有,忘记你的短暂尘世之旅,
忘记孙,忘记那些仍会怀念你的友人,忘记兄。
———谨以此文怀念我的友人,友人妻,~萍女士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