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腐蚀的脸,早已失去表情《王子/十九》

2013-11-06 09:57 | 作者:刘十九 | 散文吧首发

(一)刘十九与他的大戈壁

你说“我的脾气,你懂得”。

刘十九每日都浸泡在酒精里面,记得有一次,他喝醉之后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外面,让我过去陪他。我惺惺的跑去,发现他躺在冰冷的戈壁上睡着了。柳园的三月,还是很冷的,一阵阵凉风吹过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冷战。他瘦弱的身躯在乱石中显得那么渺小,蜷缩成一团,想一条毛毛虫……

“喂,醒醒啊!”

“额……几点了?”

“快回去吧!”

说完这句,他抬头看看我,又躺下……

“回不去了……”

刘十九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只是静静地躺着,没有表情的脸上被月光镀上了一层冰冷。十九是个冷冰冰的人,很冷,但自从那次休假回来,更冷了,冷得让人无法接近。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很难过,因为在我眼中的他,已经变了好多。

他的笑容总是挂在半边脸上,像是很不情愿的笑容。偷偷站在他背后时,你会发现他的动作很简练,没有一个是多余的,吸烟,转身,抬头,眺望……我已经很少看见他了,除了上班,除了吃饭,他的行踪相当诡秘。

我和他就躺在戈壁的乱石堆中,尖刺的石头硌的我浑身的骨头都疼。

“你躺在这,身上不疼?”

“不疼。”

他只是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都安静了一会儿……

他突然坐起身来说:“回吧……”

“不”。

我想和他说说话,想了解了解他的近况。

“哎呀,最近瘦了好多,也没有胃口,感觉不到饿了”

“你没胃口快一个月了,你不怕把你饿死啊 ?”

“反正就是茶不思,饭不想……”

“茶饭不思,为伊消得人憔悴,人比黄瓜瘦?”

我笑了,偷偷看一眼他,神情冷淡得像一尊雕像一般。对,他平日里就是这个表情,别人近不得,有时候,我真的会忽略这个人的存在。

(二)烧不尽的香烟

那天晚上会回宿舍很迟了,看到十九还坐在电视机前一动不动地看电视,一闪一闪的光撒在脸上,我只能看到他半张脸……走近了一看,脸上还挂着没有干的泪痕

十九是个很坚强的人,他的脸很黑很严肃,身板很瘦但却很笔直,活脱脱一个当兵的料。但我也听说他是想过当兵,但体检时被刷下来了。

我还没睡下,刚准备脱衣服睡觉,哗啦,一只黑色的拳头重重打在了床头的挂板上,继而一股黑色的血液在黑中顺着床板向下流去。他牙呲地吱吱作响,浑身都在剧烈地抖动着。我赶忙打开灯,忙着把床头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当我开灯的一瞬间,我被怔住了:一地的烟蒂,都在冒着烟,每一股烟好像都在嘲笑着他的傻……我试图拿开他受伤的手,但还没来得及,他便又一次将拳头甩向了床板……献血迸发,两个血迹好像两只飞舞的蝴蝶,渐渐在我眼前扩散,扩散,最后模糊了……

我和十九没有说一句话,我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僵硬的手臂从挂板上拉回。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坐了一夜,一言不发,有的只是他不断地点燃一支烟,扔掉一个烟蒂,我真的震撼了……这么吸烟,会出问题的……

(三)变了,他变了

十九成了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如果没人接进他,他可以一天不说话。但如果有谁和他搭讪,便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说辞,不管是熟人还是生人,他会毫无保留地向别人说自己的任何事情。

所以我担起了聆听者的义务,因为我不忍心看他这样下去,不忍心就这样让他走向失控的边缘。

“我失恋了……”

“呵呵……”继而是他冷冷的笑声。

“都说新欢足够好,时间足够长总会走出这个阴影。但事情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无法放开对她的思念。”

他说这话已经是一个月前了,算起来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了。

“哎,怎么办?我每天都会想,如果我现在不在了,会是什么样子?”

他原本清亮的眼睛已经变得浑浊不堪了,髭须盘虬,想一个经历过二战一样,绝望的眼神没有一点杀伤力了,额头的皱纹愈显深刻。

这个人,已经不是我先前认识的十九了,他疏于着装了,疏于勤练了,疏于勇敢了,疏于写作了,疏于打扫卫生了……我一天不在宿舍,他会把宿舍搞得像砖窑一般乌烟瘴气,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他躺在床上,一只手握着手机不停地按呀按呀,不停地刷新再刷新……我就是这样看着他一天天堕落下来的,看着他一天天消瘦。我问他:“你现在体重多少了?”

“呵呵,还好,还有一百斤呢!”

“呵呵,还好,不是很瘦,只是掉了十斤肉啊!”

两人都笑着,他只是笑着,而我则很荒唐地流下了眼泪……

(四)新欢足够好,时间足够长

那天,他说要努力一把,再为一个人。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的确成功了。

前几天他又告诉我他没有一点前进的动力了,怎么办?

我说:“新欢足够好,时间足够长,你总会走出来的,不是吗?嘿嘿”

他,也只是笑笑,笑得那般无奈,那般苍凉……

但我知道,他也正在等那么一个人的出现,等着带他走出这个天……

但也或许,他的悲情人生,也只能一辈子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冬季了吧……

因为,他的脸上,没有了日里阳光温暖了……

再见,刘十九……

(五)刘十九的冬天

十九是个上班很认真的人,我只是说他在车道上。他可以一动不动在车道道头上站上八个小时,像钉子一样杵在那里。他也可以八个小时一直劳碌奔波在车道上,换零钱,查绿通,辨改型……我总感觉十九体内有两种人格,一种柔软得像水,另一种坚硬得如钢。

他是我的QQ好友,经常可以看到他更新的各种心情和状态。有诗歌,有音乐,有生活琐事,有牢骚满腹……但他的日志与别人的有很大的不同,那便是他的每一篇日志都是自己原创的。那天闲来无事,便翻阅了他的空间,发现有好长一段时间是空白的。

“哎,十九,再去喝一杯吧……”

“不了,喝酒过敏……”

以前不过敏,现在就过敏了啊?”

“额……对,喝醉容易干出出格的事……”

两个人都笑了。

但我发现十九经常偷着喝酒,因为没人知道他和谁喝酒,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喝的酒。他经常喝得烂醉,而在我面前拼了命地假装清醒,舌头都挽住说不清楚话了,还说自己清醒。十九的心情旅程有一个很大的转折,那便是那次他还在车道上班时发生的那次暴力事件。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件事情的原因,还是另有原因,但我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过。因为发生事情的那天下午他便请假回家了,走得很匆忙,没有给任何人说,只有站长知道。再当他回来时,只是看着他拖着疲惫的步子,无精打采。自那以后便很少见他再出宿舍了,每日就是看电视,睡觉。电视调到一个频道,一看就是一整天,不管是广告还是花……

“小伙子出问题了,说说看啊!”

“兄弟啊,给我找个女朋友把我拉出冬天吧!”

“额、我帮你找?我要能找上能给你?再说了,要能找上我现在还能单身?”

十九说的冬天到底有多冷?他是可以在大雪漫天时在雪地里站上八个小时的人啊,他是个铁人啊,他说的冬天,到底有多冷?

(六)比后背伤疤还疼的疼是什么

十九和我是一个宿舍的,网上睡觉时我发现现他的后背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我便问他那伤疤是怎么弄的。他便开始了他的高谈阔论:高中毕业后他便参加了当地的民兵基地化训练,说来也算半个兵。在训练的时候不慎负的伤。由于没有很好的就医条件,草草处理了一下,导致现在长出手指粗的一道凸起。呵呵,十九是个很有故事的人,说起他的事来,他可能会滔滔不绝地说上好几个昼夜才能说完。

“那疼不疼?”

“呵呵,还行,不是很疼。”

十九关了灯摸黑躺下了 ,点起一支烟,火红的烟头像一簇鬼火升了起来。十九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颤抖的气息。

“说说看,怎么了?”

“哎,没什么,想家里人了 。好久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还有……”

“说吧,吞吞吐吐的,痛快点的。”

“还有我想我女朋友了……”

早知道十九有女朋友了,现在在外面实习,前一段时间还去看她了。小两口关系很不错的,天天都在通电话 ,真是羡煞旁人啊。可这段时间似乎联系很少了,几乎没有看见他主动联系过。

“想了就去找她啊,干嘛在这叹气啊?”

“不敢了……她……她不会再见我了……”

…………

沉默了好久,我又忍不住问他其中的缘由,他只是淡淡的说道:“是我对不起她,我变心了……”

十九说着,便啜泣了起来,手中的烟头一动不动地停留在半空中,沉默了许久……

那晚,十九给我说了他好多的事情,有家里的,有生活上的,有感情上的。总结起来说,十九是个不恋家的人,但对于自己的幸福,他会拿自己的生命去捍卫。但我又想不通了,这么痴情的男人怎么会变心呢?这个话题就此不了了之了,至于以后我也在没有提起关于他变心这个话题。因为我知道十九身上有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伤疤,更深,更疼,更……

(七)十九爆发了

十九是刚下班不久给我打电话的,让我去接他。这个男人又出什么事了?我按照他说的地点一路找去,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围墙外的乱石中。额角挂着些淡淡的血迹,和满脸的汗水相得益彰。

“不是还能走路吗?干嘛要我来接你啊?”

十九喘着大气说他刚刚去长跑了,刚刚回来。我问他他头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他用右手摸了摸,又看了看,说:“没事,旧伤,可能是刚才太热擦汗时把疤蹭破了吧。”

我信了他。但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疤?头,后背,还有那只最明显的右手。十九是个很瘦弱的人,但他的右手格外的大,不是说收有多胖,而是骨骼很大,向着病态发展着一样。当他攥起拳头时,你会看见他手背上青筋暴跳,瘦骨嶙峋,还有手背上两个大坑,说不出的沧桑感。

十九邀我坐下后,笑着说要一起唱歌。我勒个去,是不是有病啊,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唱歌?不,坚决不!我听他唱完第一句后,便制止了他,转身要走。十九扯住我,说一定要听他唱完这首歌。我无奈之下,只得继续听他唱歌。

十九的声音很特别,稍微带点沙哑,但这种沙哑运用的相当熟练。至于调子嘛……不敢恭维了。

十九唱完后,一脸严肃的问我唱的怎么样,我说还行,就是……

“就是什么?去不成调是不是?”十九的声音变得让人有点恐怖,不敢继续听下去了……

“唱歌是用心唱的,但你听懂了没有?没有人听懂了,是不是。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听得懂这种不成调子的歌曲了,与其说是歌曲,不如说是我想说的话。都走了,听歌的人走了,唱歌的人还在……《伯牙绝弦》,我很喜欢的一首歌,但我现在不会唱了。我所有会唱的歌现在都已经没法唱了。那些歌曲里面有太多的伤感歌词,每一句都能让我痛得要死。不唱了,又不行,兄弟,告诉我该怎么办?”

整个时段都是由他控制的,每一句话都含糊不清,但每一句话都又印在我的脑子里,像一盆盆冰凉的水浇在我的脑门上,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每见过十九多唱过歌,但经常看见他听歌,那叫一个入迷啊。有时候我大晚上回宿舍,会看见他不开灯就那样坐在桌子前静静听歌。十九拿出一包烟来,很熟练地拆开递给我一支,但没有点燃,他也没有点燃。我问他为什么不点,他回过头来讪讪地说,唱歌前吸烟对嗓子不好……

十九就这样坐在那里唱了一个傍晚,夕阳余晖下的影子里,印出来两个孤独的身影,一闪一闪……

我先走的,十九还坐在那里唱歌,至于唱的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我知道他是一个有心的人,他唱的每一句歌虽然都在跑调,但都让我这个男人跟着他的节奏走着。背后,留下十九孤独的演绎这一个人的舞台,忽而高,忽而低的调调像一篇悼词般为这摇摇欲坠的夕阳送行……

(八)他的那些个玩意儿

十九是个很收藏的人,女孩家家的小东东啊什么的,也就是我才能目睹那些宝贵的遗产。十九有个很别致的吊坠,是个银光闪闪的音乐符号,使用一个小包包装着的。只要外出,他总会带着那个包包,似乎很重要。还有小手链,上面印着个字,没看清楚是什么字,但可以肯定是别人送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女朋友送的。心形打火机,一大包棒棒糖,一双已经穿得很破的蓝色运动鞋,一件很黄很黄的黄色外套,一条很红很红的红色裤子,一双从不曾见他戴过的黑色手套……诸如此类的东西,我不知道他到底藏下了多少。刘十九是个很有“内涵”的人,对,有“内涵”。

那天有同事叫他去参加生日聚会,他去了。晚会的有一个流程很别致,就是要“寿星”和“寿星相好”要接吻,“寿星”多大年龄 ,就要持续多少秒。呵呵,这个好啊,今晚的重头戏啊!当烛光映照下的两个幸福的人儿依偎在一起时,他们便开始了倒计时。

“二十一,二十,十九……”

十九就这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两个人一直到倒计时结束了。十九夺门而出,我紧随其后,屋里其他人都玩得尽兴,没有注意到我们。十九回到宿舍,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拿出他那珍藏已久的蓝莓味的棒棒糖,准备出门。我深知十九要做什么事,便随口一问:“呵呵,要干什么啊,舍得你的宝贝吗?”

十九停了一下,又转身放下了。放得那么干脆,就像是在挽回刚才的错误一般。十九看看我,问我该不该。我只是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十九便拿着电话出了门,我也发挥了聚会的现场,没人过问十九的去向,因为十九已经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

(九)游?不是吧……

他总是睡得很迟,但从不迟到。我很佩服他的精力,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晚上十九都会出去一趟,时间内你可能发现不了,但时间长了,你会发现他的“梦游”是很有规律的。他每天晚上回来时脚步都很慢,但又不猫手猫脚,很自然,而又不会影响别人睡觉。十九就这样从不间断,我也曾想问问他出去干什么了,但我又不敢,十九的神秘感一次又一次击退我的好奇心。

那天晚上,我伴随着他起床的声音醒来了,他前脚出门,我后脚就尾随上了。

不是梦游,不是,他矫健的步伐让我想起他平日里上班时的认真样子。走到围墙外那个熟悉的地方,他坐了下来,拿起了电话,但没见他拨号就贴在了耳朵旁。

十九竟然在大晚上唱起了歌,竟然在戈壁滩上,竟然是一个人,竟然是对着没有拨通的电话,最令我惊讶的是他的声音,颤抖着,沙哑着,但没有依据跑调,那么有磁性。他小心翼翼地驾驭者自己的声音,像是再向谁哭诉,又像是在对谁表白……

十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已经彻底搞不清除了。

十九在酝酿情绪吧,等到时机成熟了再拨通号码吧 ,我是这样认为的。等到他唱完时,便不慌不忙将电话装了起来,向我走来。看到我时没有一丝的惊讶,好想早就知道我在远远观望着他一样。擦肩而过时,我闻到了一种幸福的气息,他是笑着的。我感觉十九已经不是那个我以前认识的十九了,变得荒唐、可悲、可怜,变得那般让人无法理解,那般古怪。像梦一般,我抓起十九的手,硬是将他扯回了宿舍。很晚了,一夜无话,无梦,无语。

(十)我与十九

十九那天睡得很晚,他一直看电视看到很晚,就只看一个频道,看一档节目,那便是武林风。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爱看这么无聊的节目,但我有想想,可能是当兵的人都喜欢吧……

早上天已经大亮了,今天周末,所以我们都起床很迟,快到中午吃饭了,我叫他起床,他只是睁开眼看看我,点上一支烟。

“大早上就吸烟,能受得了吗?”

“呵呵,已经成了习惯,没有什么受不了的。”

“好吧,你快起床,我去弄点饭来吃,肚子好饿啊!”

“蒽,帮我也弄点,就一点……”

回头看了一眼十九那蜷缩在床上的身躯,点了一下头。回头,眼泪就不听使唤的往外涌……我这是怎么了?

十九吃了一点,便扔下碗筷说他吃饱了。我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只吃那么一点东西,但我理解他为什么在这短短的一两个月变瘦了。脸更瘦了,更黑了,胡须更长了,无精打采了,那种军人气质消散得无影无踪了。我这是怎么了,把他的失落变成了我的难过,怎么办?十九 的情绪就这样牵动着我,好像亲人一样。

帮十九洗完碗筷后便看到他继续抱头大睡,没有一丝的生气,像一条死鱼躺在床上。

我也点上一支烟坐在床边静静地思考着:怎么回事,怎么办?十九日益消瘦的脸我已经不忍心再看,要想办法让他好起来。

十九一直睡到了晚上太阳快落山了,醒来后也没说要吃什么东西。

我催他穿好衣服后便拉着他出去站在公路上看日落……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这一天,可能是十九过得最快,最舒服的一天吧……

过往的车辆如往常一样多,进疆的,出疆的,从未停止,从他来单位那一天就未曾停止过。太阳照在脸上还是暖暖的,虽然柳园的风刮在脸上还是有些凉,但比起过去的那些日子,这已经算是很好了。

“走,咱进疆玩玩走……”

我话音未落,便觉得说错了……两人就这样在公路上撕扯着,他疯了似得追赶进疆的大卡车,我则紧紧将他按在地上……那瘦弱的脸上是怎样一种坚信,是怎样一种毋庸置疑,他是很认真的……我放开了,他踱着步子慢慢走向了车流中,爬上了进疆的车……

十九只是消失了短短三天,也或许是很漫长的三天,这三天他去哪了?没有人知道他消失过,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又出现了……十九这次回来情况更差了,每天只是喝些买来的矿泉水,这次是真的茶饭不思,一连好几天都不见他到食堂吃饭,不管上班多累多饿。十九啊十九,你这是怎么了?

(十一)两个十九

每天都看着十九堕落下去,每天都看着十九发些奇怪的说说,或大喜,或大悲,或伤感,还有连我也不懂的话语。自认为和他走得很近了,但现在看来,我又错了。十九左手握着电话不停地按呀按呀,不停地笑着,狂笑着,笑声透过我的皮肤直击我的心脏,绕过蜿蜒的连霍高速公路,飘向无边无际的北疆,飘向没人知晓的地方。或许……我怕极了,很怕很怕,便伸手抢夺起他的电话,眼泪止不住流啊,如决堤的黄河,像没有约束的海水,苦涩的海水吞没了我俩……两个人就用两只手不停地抢啊抢,当我准备伸出左手掐住他的脖子时,感到一阵窒息。那只瘦骨嶙峋的大手竟然扔下电话抓住了我的脖子……瘫软了,真的没有力气了,

眼泪不停地横流,后脑湿湿的,喉咙里发出令人心寒的笑声……

原来……我是另一个十九,一个一直躲在他身体里的十九,一个从不曾发言的十九,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十九,一个曾想着掐死自己的十九……十九的身边根本没有我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根本没有一个愿意听他上各的人,没有一个愿意给他取饭洗碗的人,那……只有十九,刘十九……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