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丰收

2011-08-05 22:20 | 作者:§顾敏杰§ | 散文吧首发

那是一张干枯的脸,面部的沟壑已很难的能看出他的岁数,蜡黄的颜色却映着朝晖,牙齿脱落了一些,剩下的参差不齐的往外拥挤着。腰微微弯曲着,但还没显着驼背,双手自然的垂直,却似乎要伸出抓住点什么!老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田埂上,与周围形成了一片风景。

唯一异样的就是老人的眼睛,那是一双窘智的眼睛,年近古稀年轮经历了岁月沧桑,那沉积了几十载的平凡阅历,看似平淡却回味无穷。此时,老人的眼睛里却绽放出了光彩,有鼓励、有默许,更多的是一种守望、一种坚忍不拔,因为他正守望着这片丰收的土地。

我们,我和妻子的姐姐、姐夫及妹夫正在一片水稻田里忙碌,十月的金秋,丰收的季节,我赶上了。从来只知道吃饭的我,今天也终于感受了一把丰收的喜悦与“痛楚”,弯着腰,拿着镰刀,将麦穗一片一片割下,赤着脚,深一步,浅一步的稻田里蹒跚的前进着,看着其他人远远将我落下,我心里几乎没有那丰收的喜悦,心中叹息着,难道中国几千年的丰收都是如此“收获”的?我艰难的直起腰,刚想放弃,却重重的迎上了的目光,我一阵的呆滞,矗立了几秒钟,我开始羞愧于我的“懦弱”,当我再次举起镰刀时,手臂似乎并没有那么酸胀了,脚也没那么疼了,我低下头,赎罪似的机械的将前面的麦穗收割完。

当我的摔倒在稻田边,爹鼓励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守望着稻田,仿佛千年不变的沧桑巨树,即使在风中摇曳,也击不倒他坚定的信心。我却在现实中模糊了,仅仅是一片成熟稻谷,是什么让他们拥有那么执着的信念,一定在一天的时间里全部收完,看着自己收割的仅是姐姐成果的三分之一还不到,我几乎将头插进泥里,自惭形秽。

到了傍晚,拖着疲惫的身体,我几乎抬不起双手吃饭,只好继续在角落里静静的坐着,继续惆怅。

看着我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听见爹问我:“娃,知道么?”

“那块地,马上就要被水淹了,南水北调库区改造,今天不收完,我怕——”

我一下释然了,但依然迷惑:“爹,那家里的粮食不是够么,淹了就淹了呗。”

爹的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娃,那可是粮食啊,你知道庄稼要长成这样,要做多少事,咱家的鸡、猪,还有我们都指望着过到明年,哎,你们在城里呆久了,不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啊。娃,回到昆明,回到铁路,要好好工作,珍惜你所拥有的——”说完,爹起身睡觉去了。

我僵硬的杵在角落里,感觉心半边凉凉的,回味着老人的话,中国几千年的衣食根本几乎就是靠这种本能在延续着,那从耕、浇水、施肥、除虫到秋收,仅仅是一天的活就让我这个在城里长大的孩子,几近崩溃,更别说其他的活计了。那一我辗转着,几乎没睡着,是什么让他们拥有那么巨大的信念,支撑着这风里来、雨里去的几千年,相比较,现在都市快节奏的生活,一切都以利益为中心,什么都很直接,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达到目的,甚至不择手段,那种落差无语言表。我也终于明白了,他们所守望的不仅仅是一亩稻田的丰收,而是一种对来年的一种憧憬,一种希望,一种幸福,一种对生活不屈不挠的执着,一种对美好明天的期盼。

而今,我却真实的感受着,中国农民那朴实的心态,天道循环,那愚公移山的境界,依然在他们身上越演越烈,在诗人、作家唯美的赞扬背后,是他们多少泪水和汗水的堆积,中国人的脊梁背负着几千年来人类延续的使命,却默默的沉寂在那灯火阑珊背后,那份执着的信念,催不夸、推不倒、碾不碎。

几日后,我协妻儿回转,在车上远远看着那岣嵝的身影,我泪流满面,短的几日,我感受了一种沉淀、一种执着、一种信念,我也将举起父辈们的旗帜,回到我的生活中,继续在铁路事业上,延续老人给我们的那种对丰收的守望,对幸福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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