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荷

文友由内地而来，因看过我写的《雨中赏荷》，强烈要求去《雨中赏荷》的诞生之地游玩。写《雨中赏荷》是五月份，现在已经是七月，相隔这许久湖中的荷花应已是花期已过，劝友人莫去，恐会大伤雅兴。友人却着了魔似的去意坚决，尊敬不如从命只有故地重游了。烈日炎炎的下午，四点钟左右。荷花也还有，却没有上次的多而集中，而且朵朵含苞着未见一朵盛开哪怕是半开的。荷花不肯展示其美态；挨挨挤挤的荷叶墨绿中泛白也不似先前的青翠，甚而有些叶子呈现枯黄的斑块。先前荷花荷叶只到腰际的高度，很利于拍摄欣赏，如今的荷花荷叶已长至与头平齐甚至高过头去。近岸的莲蓬有些被人摘去只剩下孤零零的杆，形销骨立；荷叶有许多的杆折了，叶子干枯搭拉着脑袋。还有的叶子只剩下一丝丝的经脉好似蜘蛛网，叶肉却不知哪里去了。只有湖中的鱼儿不少反而多了许多，有针尖大小的、蝌蚪大小的、手指大小的、手掌大小的，成群结队在湖水里嬉戏游玩。轻风送爽，腥润中夹杂着荷叶青涩的味道。如此散乱的残迹，问友人可否失望，是否觉得我先前的文字是天方夜谭，却说各有情趣，看那千朵万朵的莲蓬便知之前荷花开得是如何的盛极一时。

看客稀少，偶尔遇到一两个人，冷冷清清。桥头曾经满树的烂漫无迹可踪，绿叶占据绝对优势，零星的绿色豆荚悬挂枝头。豆荚肥大一寸宽尺把长，迎风而舞若风铃却不吟唱。荷花仙子斜对面横斜到水面的树枝正婆娑着与池中的残荷私语。不知它们是在回忆过往的辉煌还是在相约今生的相伴不离不弃？

荷花仙子背后那一池杂生的红白莲凋残得更是凄凉。红色一朵未见，偶有一朵白色的那姿态却宛如一只受了伤的白鸽匍匐在枝头，令人心伤，心痛，无限惋惜。

美人迟暮，然而荷花依然淡定从容，不悲不泣，在那无言的流水下面，在那黝黑污浊的泥水下面，正孕育着无限生机。

那一池的睡莲真的睡着了，花儿不知躲到哪里去做它的梦去了。

当晚我也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一朵荷花盛开在明年的荷塘里。

文/云如雪5719328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