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父爱死了又死

文/剑破长空

焦叔是老家的一位大叔，现年三十六岁，在年少时他很健壮，家里的重活他一个人全包了，老婆只负责掌管家庭财务和室内卫生，用现代话来说是一位全职太太，他们这样的工作分配很协调很互补，两口子生活过的有滋有味，让人羡慕。

一年又一年，平淡恩爱的生活，对他们夫妻来讲是一直想要的日子，但上天却在考虑，他们这样生活方式是否缺乏一些生活的色彩而变得干枯无味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焦叔眼角和额头上添加了很多密密麻麻细小的皱纹，在理论上讲这是符合大自然界的规律，可是仔细看，焦叔的老化好像太快了一点，惜日的印堂发亮，眼睛明亮有神，全部被皱纹所覆盖，虽然英俊的脸型依然存在，但他与同龄的人相比，老化差距那是相当之大，人老珠黄正是形容他现在的状况。

经过好朋友的劝说，建议他到医院去好好的查一查，看看是否有什么生理疾病，最终焦叔顶不住朋友和家人的真情劝说，很不情愿地来到了市立医院，做了全身体检。

三天后，取得化验报告显示，谷丙转氨酶和谷草转氨酶严重超标，结果阳性，主治医生在焦叔病历卡上写道：根据化验单结果显示，患有肝功能疾病，急需住院做进一步观察确诊。

焦叔听到医生的解说后，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他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平时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此时心中最放不下的是二岁的儿子，他太小，而且家里的农活还没有人干，这可怎么办呢？。

经过医生和妻子的劝说，焦叔最终服从安排，当晚就住进了医院，无奈地等待着所谓医生讲的进一步的观察确诊。

时间对焦叔来讲，过的是多么慢长，从黑夜到黎明，焦叔是彻夜未眠，双眼直盯着墙上挂钟，看着分秒的指针，不放过任何一秒，他在数时间，时间过的那么慢长，终于等到了天明，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焦急，一下子冲出住院房，直奔主治医生办公室跑去。

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空无人影，就连长长的走廊上也没有人路过，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才早上五点钟，也太早了点吧，医院还没有上班呢，焦叔叹了一口气，低落着头并由原路走回住院房，一头扑倒在床上，用洁白的被单捂盖住头，却睡着了。

八点的钟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焦叔，一跃起身坐立，看脸色，他似乎还不愿醒来的样子，原来焦叔刚趁着小睡之时，也没有闲着，做了个梦，在梦中他找到主治医生，并做了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他拿着化验报告单，看了又看，清晰的“正常”二字，重重地刻在眼帘之上，他在睡梦中仰天长笑，我就知道自已是没有病的，偏偏说我有，看看全都是一切正常呀！哈哈哈！他大声喊着同时拿着报告结果，飞速地向家跑去，他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亲爱的老婆和二岁的儿子，可是双腿怎么也跑不动，走来走去还是在医院之中，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也就是墙上挂钟到点了，连续敲击八次的钟声，惊醒了他的美梦。

焦叔还在回想刚才的梦境，他的老婆抱着孩子从家已经赶来，走进屋内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才反过神来看了一下老婆，抱过宝贝儿子，在儿子的脸上亲了又亲，嘴里还不停地说：“你可想死爸爸啦”，妻子在傍边催促地说：“现在都八点多了，快去找医生吧”。

焦叔这时却不像开始那样的焦急表现，急躁的心情平和了很多很多，看情形一时半回还真不愿去了。

住院房门前走来一名漂亮的白衣天使之护士小姐，她站在门口发出抑扬顿挫的燕语莺声，请焦大坤到前台办理化验手续，这一叫，焦叔的老婆直看着焦叔的脸，似乎想找出一点吃醋的理由。

焦叔的全名叫焦大坤，由于从辈份上比我高一辈，所以要称他为叔叔，我还是称他为焦叔以表对他的尊敬，所以焦叔这才起身，在老婆孩子的陪同下，向医院大厅走去，开始了确诊的前期工作。

他们在主治医生的指导下，顺利地做了一系列化验，如抽血，拍片，尿检等等，但结果需要在三天后才能出来，焦叔只好住院等候。

时间如被焦叔那样数着过的话，对于他来说那是非常的漫长，还好这次有老婆和孩子陪着，没有那么心急了，但是在焦叔内心中还是隐藏着焦虑，时不时地能听到他的叹气声。

三天时间转眼到了，焦叔的化验结果出来了，这次由主治医生亲自来找焦叔的妻子，并要求单独与她谈谈。

焦叔很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患病，医生怎么找我老婆干什么，有事跟我讲呀，别忘了我还是一家之主呢，难道是医生老眼昏花搞错了吗？满怀疑惑地抱着孩子在门外等候着。

一刻钟过去了，妻子从屋内出来了，她用双手握住了脸，带着呜呜的哭泣声跑出了医院，焦叔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抱着儿子跟后就追，一直追到医院外的花亭处停下脚步。

此时妻子背对着焦叔不愿正面对视，焦叔问她怎么了，妻子只是一直哭泣来作正面回答，没有办法，焦叔看来只好回头去找主治医生寻问真相了。

焦叔来到主治医生办公室，这时医生正在到处找他呢，你怎么跑了，来来到这边做下，我正要跟你讲解你的诊断结果，医生这样说着。

焦叔与医生正面相对而坐，医生沉重地拿出报告结果说：“你的病情，经过我们四名专家组的会诊确认，一致认为你患了肝癌，而且已经是晚期，按照医学论术以及根据你的病情发展，推断出你的生命力，唯恐不多，也就是离死亡的日子会随时发生。

我们专家组也讨论过，如果要对你的肝完全切除的话，也不能获得有效治疗，从彩超图片上看到癌细胞早已扩散到肺腑和心脏。

因此在这里我代表医护人员向你深表歉意，至于我为什么先跟你的家属先讲关于的这次确诊情况，也是为你考虑，我讲比你跟她讲要好的多，同时在思想上也有及时的接受准备，所以你现可以出院回去了，你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随你所想，随你所做”。

焦叔听完主治医生的所有讲述之后，脸色先由红变紫，由紫变青，由青变白，由白变正常，从脸色变化就可以看出，此时焦叔内心的情境起伏变化程度是多么的复杂和纠结呀，但最终却变正常了。

焦叔的嘴角轻微抖动一下，挂显出微微淡笑，心平气和地说：“原来是这种，我会认真的珍惜最后一束时光，医生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我会好好的过完最后一刻！谢谢你，这么多天以来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走了。

主治医生此时眼角湿润，他不是为伤感而哭，而是为眼前这位来自乡下农民的心态和坚强而感动！他目送焦叔夫妇的背影在走廊间远去。

现代医学先进，不像过去全凭经验来判定，不仅经验再配上先进的医疗检测设备，什么病都会清晰地确诊出来，失误机率为零。、

所以焦叔的病情结果是百分之百正确，果然一个月没有到底，他的病情恶化，只感觉到头脑一阵旋晕，胸口沉闷，嗓子底端有一团东西正向上涌，只见他头前一倾，嘴巴一张，哇地一声，一口鲜红的血水喷了出来，大口的血浆尽然连吐三次，顿时昏迷，随即身体向地上倒了下去。

妻子吓得大声呼救，救命！强大的喊叫惊动了左亲右邻，纷纷前来抢救，几名青年把焦叔抬到床上，请来村里的移动医生现场实施抢救。

左亲右邻来的所有人都没有离开，他们都不放心焦叔，都想等他醒来看看情况，妻子在傍边哭喊着焦大坤的名子。

慢慢地，慢慢地，焦叔的手指有点轻动，在药力的作用下，焦叔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了一下围观的人，似乎忘记了发生的事，他示意要坐起来，可是挣扎了半天，无法起身，才知道自己出事了。

谁知焦叔这么一躺下，就再也没有起来过，不是不想起来，而是根本无法起来，医生所讲的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看来这个小小一束短暂的时光来得这么快，也就意味着，他的日子为数不多了。

焦叔在临终前众邻亲友前来探望，午夜时分，他拉着妻子双手艰难地说：“我最放不下是二岁的儿子”，话音未落，一口气没接上，张大嘴，瞪大眼发出嗷嗷声，两腿连蹬五六下，身体陡然一直，瞬间嘴角歪斜，撒手而去。

悲痛的哭声立即四起，大家一下卷入悲痛之中，突然焦叔一个翻身而起，一下抓住妻子的手，啊！众人吓得夺门而出，随即屋内传出凄惨的哭叫声，难道……

你可知现在焦叔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但他还不放心他的宝贝儿子，陡然想起在客厅的中堂内，还放了一张存折，特给儿子留的。

可是现在如果不回去讲一下，将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了，这哪里行呢，以后我焦家的香火就靠他延续了，于是他就凭借坚强的意志，打通心灵的窗口，换醒心中的灵魂，大胆请求，向天再借一分钟，死而无憾！

焦叔再次复活时，却把众邻亲友吓的个半死，全都跑了出去，屋内的妻子尽然是又惊又喜，因有深厚的感情存在，妻子从不感到害怕，心里只想着老公能活过来，谁知真的活了，只见焦叔把中堂里还有一份存折的事，跟妻子说了，是留给儿子上学用的，他再次拜托妻子好好照顾儿子，最后仔细看了一眼熟睡在妻子怀中的孩子，一分钟时间已到了，焦叔双眼一闭，再也没有醒来过，直到永远。

话说焦叔突然间会有这么一个存折的出现，导致他复活有着重大的推动力，焦叔是位地道的农民，在他身前是没有什么钱的，加上看病时所付的相关费用，现在根本没有什么余额了，那么这一张存折，里面又多少钱呢？如果有钱，那又从哪里得来的呢？带着种种疑惑就请看我慢慢道来。

焦叔的妻子，我应称她为婶婶，婶婶根据焦叔死前提供的线索，在中堂下面找到了存折，还是新的，一看上面的日期是上个星期办理的，翻开存折的第二页，在页面开头上有刷了一行黑字和阿拉伯数字，在右边一栏存入金额显示：800000RMB，婶婶用指尖点着数字，念道：个十百千…。

数字数完了，人也傻呆了，表情也凝固了。一个农村妇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钱，更没有数过相关钱的数字，直到孩子的哭声才让她反过神来，要不然我估计她也会跟焦叔一起走了，呵呵，开了个玩笑。

婶婶急忙把存折装在自己的最贴身处藏好，她知道这关系着自已和孩子的生存和未来。

自从焦叔他知道自已患了绝症以后，回到家里表面上装得很从容安然，但心里可是翻江倒海胡思乱想些东西，如果这么早就死了，真对不起妻子还有二岁的儿子呀，他深爱着妻子和儿子，如果他们要我干什么我都会全力以赴地满足，每每问到妻子这个话题时，可她总是希望我开心快乐，这样她就满足了。

焦叔内心知道，这是他唯一不能做到的事，既使做到了也只是暂时的，对焦叔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表面上一定要保持开心的样子，其实心里总是过于不去，总想在最后有限的时间内，为这娘俩做点什么。

想到这一点时，他的脑子一直不能抹去的事是，那位主治医生对他讲过一段话，“你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随你所想，随你所做”，最后焦叔想到了一个主意，就是在死前把自己身上能用的器官买掉，所换取的钱正好贴补他娘俩日后家用。

主意已定，他找个借口对妻子说：“上次医生跟我说过，在我心情好的时候再去医院找他，他说有可能会有转机呢，这次去有可能会在医院住上几天才能回来”。

妻子看到老公这几天心情确实大有好转，也就相信他说的话了，便说：“那要不要我陪你去”。

焦叔就说：“不用了，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在家照顾好儿子并等我好消息”，就这样焦叔去了医院。

焦叔来到医院，找到那位主治医生，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和愿望，主治医生听了之后，坚决不同意，他说你这样带病做切取手术，那是非常的危险，很可能走着进去，躺着出来，医院是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我劝你还是死掉这条心吧。

焦叔看到医生说的这么坚定，他一下子在医生面前跪下，带着哭腔说：“我知道这件事让你难做，可是我一个贫穷老百性，没有任何能耐呀，我只想在临死前能为我深爱的妻子做点小事，能为我的二岁儿子留下点什么，所以我想到只有你能帮上我这忙，你说得很对，带病手术是很危险，假若我在手术过程中死去，你会有连带责任，这只是你的单方面想法，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也有我的责任和使命呀！做为一位年轻的父亲，就这样早早的死去，我甘心吗？这对得起妻子吗？对得起孩子吗？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吗？他们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我只是一个小农民，生命对我来说，死一万次也不足惜，但这些友情，亲情，爱情可不能死去呀医生！如果你和医院都怕的话，我愿签生死协议，医院方只管切取需要的东西，这全属我焦大坤个人意愿，我的生与死，与医院和引见人无关，你看这样应该行了吧？只有你能帮到我这个可怜的农民呀！我向你保证，如果我真得死在手术台上，那我做什么鬼都会保佑你的，也不会怪你的。

主治医生，听完焦叔这番激动人心的请求之后，自我冰冷的心被感化了，感动他的不是焦叔的悲状，感动他的是，焦叔身为一个父亲，他那执着的责任感，使命感，无私奉献的精神，在他身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没想到今天尽然被一位没有文化的普通农民上了一堂课，在他身上我读懂了什么叫父亲！

主治医生，感叹一番后，拉起焦叔说，你是好样的，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父亲，好！比起你来，我更不算什么，因为我还没有结婚，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决定全力支持你，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说完之后，主治医生立即拿起电话，告诉要换肾的需求者和要换眼角膜的需求者，请速前来我院洽谈业务！

挂了电话，主治医生将焦叔安排到一间特殊的三十万级无菌净化房间里休息，并告知随时被传叫做器官切取手术。

主治医生所挑选的客户都是大富豪，他们对金钱如粪土，只求所缺乏的珍贵东西，就这样焦叔卖掉了自己的一双眼角膜和一对肾，共获得了八十万人民币，在XX银行开了户，把钱存了进去，获得了一个存折，密码是二岁儿子的生日，婶婶身上的存折也就是这个了。

次日，人们都纷纷来到焦叔家，都想来看看情况和慰问，结果焦叔早已死了，大家很奇怪是，那夜焦叔突然复活后，对婶婶说了些什么，这是他们真正关心的问题。

婶婶知道他们的来意，同时也看到人群中，爱收集八卦消息的人也来了，于是婶婶便说：“老公已开始是走了，但突然间他忘记一件他认为很重要的事情没说，于是又活过来了“，大家都在竖立耳朵在听，便齐声道，他忘记说了什么？

婶婶又说：“老公醒来时抓住我的双手说，老婆呀，你一定不能嫁人呀，要好好照顾好我的儿子，如果有谁娶了你和对我儿子不好，我在阴间都不会放过他的，一定再会回来的”！

大伙听了都吓傻了，婶婶一直在暗地里偷笑，婶婶今天说出这些话，主要目的是，她爱她的老公焦叔，更爱他们共同的孩子，她想用老公留下的钱把他们的孩子抚养成人，她也没心思再改嫁了，因为老公影响她太深了，心里没办法再容下别人，她知道在以后的生活中，肯定会有搞八卦的人或光棍男人来提亲，或心怀不轨的纠缠，因此他借用老公复活的事实，再来编出这些假象来威吓那些人，以图后序日子过的清静，她的目的达到了，大伙为了找个台阶下，都纷纷出来帮忙，一起协助婶婶处理焦叔的后事，最后由大伙的共同努力下，把焦叔安葬在玉石峰脚下。

左亲右邻所有人完成任务，离开了玉石峰，婶婶没有走，她在焦叔坟前继续烧着黄纸，口中呢喃着心事，向老公倾诉：老公，我知道你割舍不下我们母子俩，你对我的爱情，对孩子的亲情那是世人可鉴的呀，然而最后你还是丢下我们母子俩，一个人走了。

有一件事情向你报告一下，在没有汇报前，我得先在你的坟前向你道个歉，就是你二次醒来时说的事实我没有说出来，我把你伟大的精神没有弘扬，反而却在乡亲父老面前扭曲了你的英明，请你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你留下的种能够健康地成长呀，所以把你暂藏在心底，请你放心，等到十八年后，我会再将你的一切讲给儿子听，讲给乡亲父老们听，全程对外公布，你为了父爱死了又死。

我相信你知道失去另一伴的生活滋味，你在身前曾经常指着门前树上的一只孤燕，对我说，它失去了爱人，原本热爱飞翔的燕子，现在却停留在枝头上，只为思念而放弃飞翔。

我想告诉你，请你放心，我不会像那只燕子，主要是因为有了你，你的精神可以给了我母子活下去的理由和方向，我会勇敢面对今后的一切。

老公你永远活在我的心里，我亲爱的老公安息吧，我把这段心中细语编写在黄纸之上，烧送给你，希望你在西去的路上，看着我写给你的日志，减去你一时的寂寞，一直想你的爱妻留笔。

此文是摘选剑破长空的小说，《灵皇日志》中的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