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的记忆

2011-06-09 09:59 | 作者:泥人木子 | 散文吧首发

二十二年前,我不曾离开

二十五年后,我毅然回来。

往事悠悠,且将记忆捻成文。

儿时的学校在我家一河之隔的滩边,我背着慈母亲手制作的书包,胆怯地走进了土坯草顶的学堂,开始了我的启蒙教育,小学五年在懵懂中不知不觉地度过。

初中在一座改建的祠堂里就读,过多的义务劳动和家务,以至所学十分有限。但那年全班五十多名同学参加中考,我却成为七名幸运儿中的一员。

高中在县城二中就读,高考虽然名落孙山,却因居住在舅父家,受其言传身教,心灵上受益匪浅。

命不该劳其筋骨,回乡后适逢乡干招考,被录为其中一员。

如今儿时的草堂早不见踪影,中学已改为完小。娃娃们灿烂的笑脸,校园里朗朗的读书声时常勾起我少年的往事。

时节,冰消化,雷声涌动,大地复苏。

春暖花开之时,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桃花、杏花、黎花让你心旷神怡;阵阵兰花清香扑鼻,沁人心脾。春风里,柳树、槐树、栗树、皂树吐出了嫩芽;春后,春笋以旺盛的生命力破土而出。

黎明时分,淡淡的薄雾挤进了屋内,缭绕在枕边,滋润着人们的美

然而,布谷是忠于职守的,它的鸣叫划破了宁静的长空,也拉开了一年一季春耕的序幕。

人们把春天的种子撒在希望的田野上。

季是孩子们最欢喜的季节。

天空里,红、黄、蓝、灰、褐五颜六色的蜻蜓被孩子们追逐着,飞舞着。

沿河边,同伴们光着屁股在清澈见底的河水里,游泳戏水,捉鱼摸虾,快活得像个精灵;赤脚走在滚烫的卵石上,仿佛有股暖流从脚心直透心房。

水塘边,大小不等的龟鳖在石坡上一字排开,或闭目养神,或四处惊望,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晚躺在凉床上,天空中繁星闪烁,与地面无数的莹火虫交相辉应;田野里蛙声彼起此伏,给炎热的夏夜增添了几分臊热。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田野里金黄的稻谷,足以让笑容爬上庄稼人的脸庞;

树枝上沉甸甸的果实,馋得孩子们垂涎欲滴,他们悄悄地爬到树上,尽情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因为那时商店里的果实,对于农村的孩子无疑是一种奢望。

然而,那时上山打柴可以信手拣到山龟;在塘边行走一不留神可踩着老鳖;一个不起眼的田坑可以收获几碗鲜活的鱼虾。这些如不是亲身经历,听来颇有几分滑稽。

我儿时的记忆季是严寒的。

厚厚的白雪把大地裹得严严实实。每逢这样的季节,孩子们在水塘结实的冰面上无所顾忌地玩耍;男人要乘机备制春耕的草鞋;妇女们则开始以油灯为伴,通霄纺织,家母便是其中的一员。

春节临近,孩子们翘首以待。男孩子因得到几张的纸炮而心满意足,女孩子因得到二尺红头绳而夜不能寐。

曾记得儿时春节的餐桌上有“看碗”习俗的,所谓“看碗”就是只饱眼福,不能享用。在当时物质生活极度匮乏的年月,是可想而知的。

儿时的春节,虽然生活俭朴,但节日的氛围却很浓,民间艺人自发组织唱小戏、玩龙灯、挑花担、舞雄狮……给新春增添了几分喜庆。

刚走上工作岗位,一切从零开始。

工作不分你我,上班不分白昼;不计得失,不讲报酬;生活成为工作的一部分。

长幼之间如同父子母女,同辈之间视如兄弟姐妹,其乐融融,如同一家。

时光如白驹过隙,原先懵懂男孩,现已年近半百,“人到中年万事休”,如今工作成生活的一部分,白天安分守己尽本职,早晚侍奉双亲尽天责。“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吾心”。

因为进步而喜悦。

三十年来,国运亨通,农村巨变,这是不争的事实。

现如今天,楼房代替了草舍;宽厰水泥路代替了泥泞小道;各种家电已普及农家;轿车等高档产品也开始为农家享用……

因为失去而忧愁

由于现代文明的冲洗,五颜六色的蜻蜓飞走了;田野里鲜活的鱼虾不见了;水塘里大小不等晒太阳的龟鳖灭绝了;布谷鸟的鸣叫稀少了……

因为“拥有”而不安。

由于良知的缺失,地沟油条有了;有色馒头有了;注水猪肉有了;三聚氰胺牛奶有了;苏丹红鸭蛋有了……

二十五年后,我也毅然归来了!

让蓝天白云归来!青山绿水归来!让真归来!

让这尘世间所有的假、恶、丑都随着幕色的夕阳一同归去吧!

泥人2011-6-2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