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情结(1)

2011-06-06 23:15 | 作者:沙儿飘飘 | 散文吧首发

帘外正浓,思绪何处抛?衰杨李尽心欲碎,疾风惨容丝难净。

未到相见时,空倚相思树。萧萧几度沙儿醉,离人欲眠忆当初。

这些天,又被人叫做丁香姑娘。是我又被现实打回那个雨巷吗?那个潮湿,寂寥,悠长的雨巷。恍惚间想起,上世纪有人也说我是那个结着愁怨的姑娘……

92年的天,异常的寒冷,心亦寒冷。一场病灾,让我触到了死神。回到家等死的日子,出奇的热闹,疑惑的,同情的,关切的,每天晚上12点以前绝对是喧闹的气氛。不管是大家的无意还是用心的营造,我也表现出了令他们满意的笑脸,是幼稚?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度?多年后的今天,这问题仍困惑着我。就在10天后的12点,送走了最后一个朋友,努力移动着疲乏的身子到床边,洗脸准备睡觉。一阵敲门声,随之,一个人奔进来了,我们姑且叫他无名吧!

凌乱的头发,疲惫的脸庞,满身的灰尘,炯炯有神的双眼。这是我曾经伤害过的人!是来看我笑话的吧?顿时我惨白的脸因心思而涨红。来不及寒暄他奔到床前,俯下身抓住我的手,盯住我说:“我来了!”就这么一句话扫去了我内心的愧疚,惊讶中我已找回平静。“你怎么来了?”盯着床面前的火炉,我轻轻问道。“昨天晚上知道你的情况,我立即请假今早从海南飞回来了,还没吃饭哦。”似笑非笑的脸,清澈明晰的眼。笑着挡住了我妈要煨的锅。

房间里弥漫着温温的水雾,炉子里的火熊熊燃着,静静地,数着钟点的滴答。“见你脸色很好,我放心了。”“你不怪我吗?”“不记得了,只知道已两年没听你训了,专门来过瘾的哦。”“都是你哇,我都离开那所学校了,为啥还要去新学校找我?”“你不知道你笨吗?你不知道你的不告而别让我无所适从吗?”“你才笨彻底,我走了就不会影响你学习……”“我去找你就是要你再回到一中去,可是你跑得比鹿快,我写的信一封也不回。之后我就走了,我相信我走了你就会回去的”……他不知道我却永远回不去了,因为之后我就在治病中让那一丝浪漫渐渐遗失,直至伴随左腿的失去而一干二净。

时间很快,3点了,我忘记了病痛,与他不停“争论”着。“该休息了,怜儿。”我妈催着。“睡吧,明天我来看你。”掖好我的被角,门轻轻扣上。心门却随着回忆打开,一无眠,听风。

时间很慢,第二天,等待着那清澈的眼,磁性的男中音,熟悉的笑。数着时间,以分,以小时。天黑了,以分,以秒,数着,数着,我睡着了……

时间很慢,第三天,凌晨5点,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叫醒了我,“你好吗?我已在海口了……”原来第二天清晨他就被父母赶上了车,他的车间正赶货,要他去签单。“雁儿,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时间很慢,几天后,一封信来到了我手里。全是笑话,我听见了彼此的笑声。在最后附一句: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呵呵,玫瑰,牡丹多了,想换口味了吧?”我回信,依然笑嘻嘻地。因为他在校园里时就是那些女生的大众情人,何况现在的他,已小有成就了。

时间很快,在随后的日子里,每天都会有一封信,都是满篇的笑话,都是在最后附一句,多年后才知道是戴望舒的〈雨巷〉,他故意每次一句,让我不知不觉喜欢上了那首诗。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丁香这词。这也是我第一次走进感情的〈雨巷〉。

从此每天,我都开心地享受着生命最后的时光,读信成了习惯,渐渐的我信了他的话,根本就是老天对我的玩笑嘛,我得跟他比赛,看谁生活的内容更丰富!于是在半年后的一天,我选择了另一种生存方式。全城的人都目瞪口呆!拄着双拐,我走进了一家只有8个人的幼儿园。笑嘻嘻的对自己说,我要挑战自身的极限。汗水,泪水,血水,几个月后当最后的一个水泡干瘪了,我成功了,幼儿园的孩子陆续增加到了87个。

在与他分享喜悦的同时,我讲到了我的朋友们,讲他们对我的佩服,讲他们陪我走过每一次的难关,讲我们一起聚会,游。说这些只有一个理由,要把我的一切与他分享。渐渐的他的来信两天一封,每周一封。有一天,他的来信中夹着一张与一个女孩的照片,好俊朗的他!好美丽的她!

“好哇,什么时候带回来,和我们一起耍啊?”电话里声音是朗朗的,他却看不见我玩世不恭的脸上有一滴冰凉的液体划过。自卑心回归,在家人,朋友的N次劝解,威逼下,我答应了身边默默等待了两年的威子的追求。当我告诉了他后,再没收到信了。

等待成泡影,惆怅成习惯,静静地过着,日子一天天划过,超过了医生定的极限,生命的奇迹再次创造。一年后的一天,我刚下课,楼梯上撞到一个人,无名!这个令我魂牵萦的人啊,依然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清澈的眼多了份深邃迷蒙!我惊喜的眼瞳里又出现了一个人,那个漂亮的女孩!比相片上更美!“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丁香。”他转身对那女孩说道,眼里充满着柔情。“你好,牡丹,”我做出镇静,向女孩伸出手,“你知道我叫阿丹?呵呵,我是专门来看你的。”看我的笑话吧,我笑着,心里冰冰的。“你是个奇特的人……”是啊,还自做多情呢,我掩饰着内心的失落,露出夸张的笑脸,寒暄着。

晚上,两对人坐在了一起,威子兴奋得醉红了脸,无名仍是绅士般的稳重,仍是深遂的眼,似笑非笑的脸。我分明看到那对酒窝的嘲笑,如坐针毡。我第一次主动拉起威子的手,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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