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奶奶忆家乡

听奶奶说家乡

作者：建边关工委李秀梅 笔名：紫夜寒煜

明明自从和父母一起搬迁到外地，十几年来第一次回到家乡。走的时候他还不记事。

那天，吃罢晚饭，明明和奶奶一起到外面散步。周围的景观在晚霞中有些朦胧。天空不时地飘过几片黑云，是刮风下雨的预兆。

没走多远，忽然，平地刮起了一阵风，好大！打着璇卷起地面的纸屑灰尘。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不时地有沙粒打在明明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有点疼。连眼睛都不敢睁，只能眯着一条缝看路。奶奶身体单薄，被一阵风吹得东倒西歪像喝醉酒似的。明明赶紧上前搀扶。不敢松手，就这样一直搀扶着奶奶继续往前走。

一阵风过后，周围渐渐恢复了平静。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明明边走边发着牢骚。奶奶叹口气说：“这都是人造的孽呀”！以前，咱这里可美了，哪有这么大的风沙啊。

明明连忙问奶奶：“以前这里是什么样啊”？

奶奶回忆说：“刚建点时，这里人烟稀少，几十里地没人家。夏天，这里的景色美极了！山坡上鲜花盛开，红的、蓝的、绿的、紫的五颜六色。芍药花开得格外醒目。满山稠密的白桦、黑桦林亭亭玉立。是野生动物最好的栖息地。什么野猪啊、山兔啊、野鸡啊、袍子啊还有狼。”

还有狼！《动物世界》介绍说狼是凶猛的野兽，急眼的时候会吃人的。明明被奶奶的话吓得吐了吐舌头。

不光这些，还有丰富的特产呢。

什么是特产啊？明明追问道。

木耳、猴头、榛子、蕨菜、黄花菜等都是自然生长的。无污染。人吃了健康。每年秋天，男女老少三一群俩一伙挎着竹筐、背着背篓兴高采烈地走进大自然进行采摘。

酸甜可口的都柿酿成都市酒招待客人，赶上茅台了。榛子个个籽粒饱满一袋袋地往家扛；胖乎乎的蘑菇一筐一筐地往家挎；新鲜的蘑菇、猴头炖小鸡，木耳炒鸡蛋，黄花菜炒肉别提该有多香了。

哎呀，奶奶，快别说了。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明明撒娇地往奶奶的身边靠了靠。

山上还有贝母、黄芪、小黄芩、金银花等许多知名和不知名的山草药。有黄芩和金银花可以沏水喝，用来消炎解毒，大黄芩炖着吃补气补血。采回家就能服用吗？傻孩子，有些草药被人收购后厂家进行细加工。哦，明明被自己的无知感到有点脸红。

奶奶歇口气接着说：“那时的沽姑沽河水清澈透明，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人影来。能看到小鱼在水底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当地曾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棒打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

对对对，我听爸妈跟我说过。明明用肯定的语气说明真有此事。

那后来呢？明明有点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一再追问。

奶奶接着说，后来从城里来了许多“知青”，再后来又有许多外来户进场。随着人口慢慢增多，一些不法分子开始毁林开荒，几十年的光景，山林倒下了，野兽、飞禽没了安身之处，厚厚的榛柴坡成了开荒地，桦木林成了各家的柈子垛。河水被污染，鱼儿被迫搬了家”说到这里，奶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奶奶，风沙一定与毁林开荒有关。明明说得很肯定，也很气愤。

趁着聊得热乎劲，明明也把自己在电视里看到的一则公益广告说给奶奶听。那时在一座群山环绕的山坡下的小村庄，老百姓的日子很穷。为了摆脱贫困，有人开始目无法律肆意毁林开荒。原本郁郁葱葱的林带被砍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木墩。小村的人富了，可因为水土流失严重导致河水泛滥山洪暴发。顷刻间，房屋倒塌，财产遭受到严重的损失，有的还在洪水中丧生。

奶奶感慨地补充道：这叫自作自受！

明明和奶奶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晚，此时的风，显得有些疲惫，暴躁的脾气有所收敛。树枝停止了摇晃，花儿也重新昂起了头。

第一次回乡，第一次在奶奶忆家乡的故事里明白了许多道理。明明跟奶奶说，此番我真是不虚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