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辜负了风花雪月温情永存

2011-05-23 02:22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快,准,狠。

单一理性得评估了,那辆自行车撞过来的速度和力度。她希望是重型机车,公交车之类的,把自己撞得飞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缓缓落下,在血流成河中就这样香消玉殒。她趴在地上,鹅黄吊带裙被蹭破一大块。微微抬头,撞人的自行车的轮子还在转动。成群惶恐得坐在单车上,望着突然飘在的华南师范校门口那片鹅黄如云的身影,此时被自己撞倒在地。风儿把她腰带的流苏吹得扬起来。后背裸露的皮肤如玉般白析饱和,浅浅沟壑在披下的长发中藏匿。触目惊心的红,铺在她的周围。是大把车轮碾过已经残缺的玫瑰花瓣,释意滚动,像心型坠落的血滴。他的手伸过来,单一抓紧,试图费力站起来,习惯性得说:对不起。成群则习惯性的应和:没关系。说完,觉得不对劲,然后又补充:啊,啊,小姐,是我对不起。你说错了。

无所谓。

坚定的词句从柔弱的身体里发音,让人觉得冰冷异常。成群终于看清楚那张脸。斜斜的留海下粉嫩的脸蛋,轮廓下表情模糊的五官,如同雕塑家作品的初稿。找不到任何一种说法来形容。若换上甜美的笑容,那就是一个可如蜜的女生。如果,她只愿意一直保持这样的脸部肌肤造型。那她,很像一个摆在礼品盒里的芭比娃娃,脆弱,精美,无法言喻的伤感。单一把裙子的皱张抚平,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前一刻水珠还凝固在花瓣的玫瑰,现在狼藉的铺在水泥地上。它们是潇武送给她的,无关爱情,却结束爱情的礼物。埋葬的却仅仅只是她,而不是那个当初深情似海,不可辜负的男人。

前一个小时,她沐浴,换了干净的裙子,耐心在咖啡厅等他敷衍多日后午后的赴约,期待听到可以说服自己的人借口。虽然知道是借口,胜似谎言,却僵持着把自己推入决绝的处地。

恋爱中的女人,希望听到的是谎言。

他推开咖啡厅的门,手里拿着大把的红玫瑰,脸上却没有爱意,像天里达不到焦点的冰冷火柴。她安静的掠过服务生羡慕的眼神,让呼吸缓和下来。他嘴里吐出分手的句子,和当初告白一样深情。

不是谢谢,不是对不起,不是曾经爱过你。

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曾经共演花前月下神话的男子,在分手的时候,对单一毫不费力说这句话。她突然就觉得很倒胃口,愤怒起来。

全世界最好。

一个人,找不到另外一个人的优点的时候。他就会说她最好,含着敷衍和同情。一个简单的词,笼统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它们都变得理所当然。只因为他这模棱两可的赞美。在他爱着她的时候,她的前面也是加着“最”的,却不是最好,是最美,最可爱,最体贴。他也对自己加了“最”。她的信息里,他的落款是:最爱你的人。如果潇武什么也不说,那爱情的落幕,将归属回忆中,温情浪漫。可恶,他连回忆也玷污,而单一亦无法抹去这段插曲。他递过来满怀的俗气的红,还自以为绅士的理了理头发。

他知道,她喜欢的是百合。

第一次送她玫瑰,在他不爱她的时候。多么讽刺。

爱情是件简单的事情,不是蓄谋已久,只是轻轻吸进新鲜空气,再缓缓吐出。

一年前,他把她的手放在掌心,紧张得牵她过马路。

一年后,他和她在咖啡厅,他很风度的为她加了两汤匙的糖放在咖啡里,已经不记得她只喝原味的咖啡。

微小的细节。在分手后几分钟就看得如此清楚,爱情竟是让人灰心的东西。单一和室友去买礼物送给一位导师的时候。服务小姐拿出精致的钢笔,给她试用手感和质感,不自觉间在白色纸片上赫然写着两个字:潇武。

他融入到她的脑子,根深蒂固。现在他要抽离。

爱的时候,是真的爱了。

不爱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了。

她很想笑,认真得捧着玫瑰,礼貌得说“再见”,脚步凌乱泄露心里的失落。

一一我喜欢你,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

一一我好爱你。

这廉价的爱,这可怕的誓言。它在的时候,他每个星期忙完工作,周末乘两个小时的车来看她。它不在的时候,他把发给同事的信,发到她这里。

时间,空间,年龄,从来不是问题。两个人的心,没有感觉,迟钝了,那才是大问题。他伤害她,他不知道。她痛苦,留着内伤。

她看着被撞破皮,留着血的脚裸,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广州宽阔的天空充斥着浑浊的空气,那蓝天像盲了的眼睛,空洞无比。走着,走着,巨大力气把单一拽住。小姐,我赔给你的花。

陌生的面孔,额头流着大滴汗水。

小姐,你没事吧?

成群很久后回忆当时单一脸上的神情,仍一副不可信任的样子。她像个小女孩天真莫名看着他,全然不记得把自己撞倒的他,明明刚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自尊心严重受损,这个弱小的女子过于目中无人,却又失魂落魄得惹人怜爱。

你当时,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恩。

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

我就是这样的人,对什么也不感兴趣,不加关注。

或许,我就是喜欢你落难公主尊贵的样子。那时你真的很独特,身上有诡异的光泽。

经历成为过去,加了臆想,反而更加丰富,穿透所有的真实。一个人坚持的回忆往往是最美好,不可摧毁的围城,禁锢着甘愿的灵魂。成群每每提起,兴奋愈浓厚。像讲童话一样,短短的情节,变得很绵长。身边另外一个主角则微笑听取,好像这一直是别人的过去。

对于那段唯一的恋情,单一只字不提。成群也不多问,怕这只暂时温顺停靠在他肩膀的蝴蝶,拍拍翅膀,就飞得无影无踪。或许,她就这样,很多时候,愿意坐在对面,全心全意吃着东西,他就应该满足。某天,她上完校的课,关机,背着包包,在外面游荡。成群却等在她楼下,狠狠的抽烟。午夜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他摁息了烟蒂。

群,你来,我冷。

他像个疯子跑进夜色中。单一坐在公园的石椅上,手指缝里夹着细小的“520”,优雅得放到嘴边,吸进去最后一口,轻轻吐出烟雾来,红色的心形嵌在镂空的虑嘴里,被一起扔在成堆的烟蒂中。他把她的长发捋到耳后,看到两颗草莓耳坠吊在她的耳垂上,心里疼惜得说不出话来。于是摸索她的躲闪的双手。

不要碰我的手,你想知道死人的手是怎样的吗?

成群把单一抱到床上。快要沉睡的她,突然醒来,用力勒住他的脖颈,粗鲁得索吻。

你爱我吗?

我好困。

好,那你喜欢我吗?

我没有讨厌的人,我是喜欢你的。

单一马上埋在枕头里,沉沉睡去。成群躺在沙发上,整夜失眠。有些人,注定等待。有些人,注定被等。他想起书里的话,觉得这是一个正在实现的魔咒。为什么她一开始,就要像个丢失玩偶的破小孩,出现在他面前。为什么,她从来不为他掉过眼泪。初识的午后,她却穿着破掉的裙子,用一滩又一滩温热的液体湿透他的后背。

他一直追逐。她,一直不近,不远的流离。展开无关浪漫的马拉松式奔跑。单一的杀伤力,在于她的不自知。

七月,他们小别。这一次,是成群的离开,没有任何理由,与解释的消失。单一身边空下来的位置,被考研的备考课程所充实。她认为,她可以离开他,轻而易举。“一一,我回来了,这段时间在考驾驶证,我在你家等你。”晚上,单一快要过马路,看到手机里的短信。刚好是红灯,她没有看左右的车流,急急往对面冲过去。飞速的车子,眩晕的前排灯光,她飞舞起来。

潇武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她终于记不清楚他的脸。爱,是可以被遗忘的,一旦说出口。

只听到成群在中的昵喃,一一,我想亲自驾车带你去看海。

这一次,她被包围了。红色的液体飞溅开来,盏放成妖冶的牡丹。爱,没有说出口,它永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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