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

2010-10-18 15:33 | 作者:任翼翔 | 散文吧首发

我已将自己囚在房间数日了。真可谓是浪费了这大好的青时光。屋子里光线暗淡,扯上帘子同晚上没有多大区别。无论白昼,我的的灵魂都在这仿若没有边际的黑暗中腐朽着。

我竭力去寻找些什么?又或者想遗忘些什么,思索些什么?如一个受内伤的山人闭关修炼,又或者一个顽僧犯了错被师傅惩罚面壁思过。惩罚我的是自己。

下了些。算是中雨,只是时间不长。深秋的雨理应不当如此。我期待它能久久的下着。我掀了帘子想去凝望那片雨中朦胧而飘渺的感觉,只可惜夜太黑什么也看不见,只瞧见远方的天被城市的霓虹印衬的暗红。雨从房顶滴在窗台上遮盖的铁皮上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在这静的夜里,这声响足以扣动彷徨的心弦,让心中的情绪焦虑惶恐,仰或愈发的孤寂

随着雨势渐小,雨声也柔软下去;如这一天的日子,慢慢的随日头熄灭,慢慢的熄灭。

我将门打开,让风从走廊能够顺利的飞进来,再由开着的窗子爬出去。新的风进来,旧的风出去。十月南方的高温和沉闷逐渐被驱散,空气新鲜起来。因压抑而头昏脑胀的感觉也瞬间舒适许多。

我在寻找,寻找一份最初的感觉,对文字的感觉,对生活的感觉。

昨夜凌晨四点才睡,以至于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犹豫再三决定出去走走。

阴天,大风。略有微寒。这南方的深秋果真是准备迈步季了。我在路边的小摊贩要了一碗桂林米粉。全当早中餐一起解决了。

这座久违的小镇。记得城西有座孤零的山因为山上孤零的塔而有幸未背时代的潮流铲除。也因为算不得名胜古迹而游人稀少。那就且往那边去吧,兴许能寻得一处清净之所。

走到河西路的时候一座规模较大的书城由于它的气派而显得格外突兀。顷刻间我也有了记忆:这地方前几年我是常来的。二楼是体育器材,三楼是书店,虽然里面的规模远远不如上大门上硕大的招牌能给人联想,大气的感觉,却也算的上是一个大书店了。我毫不犹豫的改变了行程。

琳琅满目的图书井条有序的排放着。区域划分明显。感觉自己像是从失事的飞机上掉进了另外一个世界,然后被书掩埋了起来。但是心中却有一种温暖的归属感。

哲学,心里学,法律,社科,人头攒动,一番欣欣向荣。我没有在此停留,继续转过尽头的拐角,终于到达文学类的区域。却只有寥寥数人,虽也让人觉得清净,却也不免心中觉得萧瑟悲哀。

只有寥寥数人,我以明显的姿势窥见他们手中拿的大多也只是纯娱乐打着文学旗帜肤浅而毫无内涵快餐式的娱乐小说。书皮包装精美,卡通人物英俊,娇媚,可,威武潇洒。单凭一张书皮就让里面所有的文字都散发出一种神秘而令人欣喜的诱惑。许是今天运气好,我居然在名人列传里找出一本散文诗。

我坐在拖鞋上像一个农民一样看着高雅的散文诗。怎么看都让人怀疑这书肯定是漫画版的。一个娇媚的声音突然飘进耳朵里。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探去:一个并不漂亮的女子,只是她的声音柔美的好听。她用近乎暧昧和发嗲的口气在讲电话,细听,原来是向某先生推荐某本或几本新到的书。近乎魅惑的声音。她挂了电话接而继续向下一个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可怜的目标实施魅惑计。我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想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笑。

从书城出来的时候天似乎要黑下来,只是时间还不算太晚。街上的人群已经形色匆匆。提前亮起来的路灯出卖了这些下班后想要匆匆归家,或者孩子放学贪玩害怕回家脸上想要隐藏的喜悦。浓妆艳抹的漂亮女郎穿着高跟鞋踩着性感的步子,大约是刚起床准备上班。

穿过两条车水马龙的大街,再度完一条因为路旁栽满高龄树木而幽暗的人行道就到了这不知名的山下。山不是很高,我一口气就到达了山顶。才发现所谓的塔原来只是一个凉亭,原来是我记忆模糊了。

也许是天色太晚,并无游人,只我独自坐在凉亭内吹着深秋的冷风。天色愈发的昏暗。又一天光景,被黑夜像啃噬面包一样慢慢的侵吞,不露声色,不发出任何的声响。霓虹灯继续妩媚,整个城市音乐响起,蜗在家里的人渐渐出动,歌舞升平,城市的一天似乎从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开始。觉得有些疲倦了。还是回去吧。不论我走到什么地方叶逃离不了城市的宿命。

回到住处,天已完全黑下来。在情感交流群里莫名的问“我们为什么要写字”?原以为没人搭理我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或许是群里也有和我一样莫名其妙的人,居然反响热烈。

“因为压力,因为情感需要,因为需要表达。。。。”文字是情感和灵魂以及生活思考加工的产物。

为什么人越长大就感觉越发的没有什么话要说了,没有什么东西可写了,没有什么心情可诉说了?因为成熟?那所谓的成熟是什么含义?老子的七十而耳顺?

日子仿若流水一样磨平了生命中太多的菱角,浇灭了生活的热忱,在这片醉生死的红尘中,在生活竭尽全力的磨难中,我们变得颓靡郁郁寡欢,变得消极,变得妥协了。那些曾经炽热的梦想,那些曾经执着而坚定的呐喊都在这片红尘中万劫不复。我们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滴雨水,激不起任何浪花;我们只不过是尘世中的一粒黄沙,吹进谁的眼眸用泪水迷蒙了来时的路。

在这片世俗的红尘中,那些被现实和残酷污染的灵魂与梦想,我们原本纯洁心灵开始变得麻木不仁,不会为一朵鲜花在凌晨的夜晚努力的绽放而欣喜而感动;不会因为无家可归的老人跌倒在泊中而动容,实施一点点怜悯。那颗柔软的灵魂,那颗会疼痛的心如秋风吹过的树叶在一夜之间枯死凋零。当春天的暖阳洒在封冻的大地上的时候,而我们的灵魂已经容不下再多的感动和喜悦。我们只是像一条无毒的蛇蜷缩成永远防止被人进攻的姿势,用永恒的冰冷来迷惑敌人,以示自己的不可侵犯。

该爱的爱过了,该伤过的伤过了。我们无力征服生活,反被现实俘虏了灵魂。我们开始学会虚假,学会城府,学会圆滑,厚黑。没有公平与不公平,没有愤怒,只有成王败寇的妥协与顺从自然,如同一只顺从的绵羊,任凭饿狼的趋势,不需要抵抗,不需要挣扎。

我们的内心一片空洞,迷失了原来的自己,迷失了最初的向往。

2010年10月15日晚

任翼翔于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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