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没有承诺

2008-06-13 18:20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故事的发生并非有特别预设,但故事演绎的结果则往往以必然性呈现于我们的面前,所以我们面对结果的共同表情先是摇头,继则点头。不可想象与必然如此是紧相伴随的两句话。

二00七年的九月十三日,江汉县江汉一中的校园里与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忙碌和秩序永远是校园的主旋律。下午的第一节后照例是眼保操的时间,在学生们随着学校广播室播出的音乐做眼保操时,科教楼二楼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在享受着片刻的阴凉,一切的一切显得如此和谐而有序。

在科教楼的南面,是隔着一片荷塘的实验楼,荷墉里红白相间的荷花争相斗艳,构成了江汉一中的风景亮点。南方八月天气仍是一种使人无法忍受的酷热,太阳斜照在对面的实验楼上,楼的北面遮出一大片阴影,荷塘的一半遮在阴影里,阴影里的垂柳和棕榈树与整个楼面呈现出一幅富有秋意的立体画,从科教楼的办公室里看的很清楚,风使棕榈树和垂柳的枝条在轻轻地摇摆着。在酷署八月,这样的画面是很能吸引人的眼球的。科教楼二楼办公室里老师们的目光就是被这幅富有秋意的立体画吸引过来的。就在这时,老师们清楚地看到一个身影从实验楼四楼的窗户里飘了出来,划出一条美丽的曲线后,落在阴影里的两棵棕榈树之间,由于距离的关系,一声闷响是过了一会才传过来的。画面定格的同时,下午第二节课上课的铃声响了,走在后面的老师看见有几个人围了上去,但他们还是走进了各自的上课教室。等到铃声再次响起的时候,老师们被告知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改为自习课,全体老师到阶梯教室开紧急会议。

谁都知道,会议肯定与实验楼四楼飘下来的身影有关,大家一个共同结论是:肯定出大事了。

二00五年九月一日上午九点十分,江汉一中的语文老师李济民在拿起课本和讲义走向十二班教室的时候,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事后他回想起来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比往常离开办公室的时间提前了几分钟,但这个几分钟也并非预设的。这是2005学年新学期开始的第一天,十二班是李济民新接手的一个班,他不知道在哪,所以必须提前一点。李济民记得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还问了那个漂亮的英语老师徐帆一句,十二班在哪里,徐帆说在中楼的一楼,其实他还想问在一楼的哪一个教室,但徐帆匆匆过去了,只留下她身上好闻的薰衣草的香味。李济民记得他是在香味的回想中走向中楼的一楼的。

江汉一中的三栋教学楼并行排列,从南往北分为左、中、右楼,楼与楼之间有走廊连接,中间是草坪,每栋楼都是四层,每层楼有四个教室。教学楼往北是一片荷塘,再往北的一片广场,广场的北面是图书楼和科教楼。高一高二年级在教学楼上课,高三年级在科教楼。徐帆说的中楼的一楼实际说的是教学楼中楼的第一层。李济民把一楼的四个教室都走到了,有一个教室没有标志牌,其他几个教室都有,但就是没有十二班。李济民想这个没有标志牌的大概就是十二班吧。在这个没有标志牌的教室门口,李济民本能地问了站在门口的一个女同学一句说这是十二班吗,等也没等这位女同学回答李济民就走进了教室。他根本不记得她是不是回答了,或者是回答了李济民根本就没有听到,总之,后来刘小亚说起这个过程的时候,李济民一点印象都没有。

客观一点说,李济民和他的名字一样,普通到掉在人堆里根本找不出来的那一种。一米六八的个头,连他自已都觉得寒碜。微秃的头顶使他看起来要比实际的年龄大得多,有一次一个家长说,您的学生可能比我的年龄都大,把一办公室的人都笑闭了气。事后论起来,这位家长比李济民年龄还要大。所以再后来谁这样恭维他,李济民的回话是:我有您说的这样老吗。要说他总是有点和别人不一样,那大概就是他的较真。交待他的事,要么不接受,只要是接受了,那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他总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它做好。

眼下的这个十二班就是如此。据说上学期的最后一个月,几乎没有老师敢进去上课。他们可以把吃的瓜子皮从背后吐在老师的头上。有时几乎上不成课。上届的语文老师想了一个绝招,他让学生拿上课本到后面足球场上去,谓之阳光阅读。所以这个学期开始,上届的语文老师再也不肯带这个班,他说校长您开除我都成,只要别让我带十二班。

李济民天生好象就有和顽皮学生打交道的本领,再顽皮的学生到了他的面前只要交谈几次,成绩虽然不立马上去,但行为上会很快有改观这是肯定的。正因为这一点,李济民每次接的班总是别人不敢或不愿接的班。李济民并不是十二班的班主任,他只是语文老师,是从高三下到高二接的这个班的语文。关于这点李济民早有思想准备,所以当主管教学的校长找李济民谈话,要他接这个十二班时,李济民并没有过多地推辞。事实上李济民也知道,推辞也推不掉,教师的安排都是校长办公会讨论决定的。再说,李济民从进这所中学就没带过好带的班,所以李济民根本就没有奢望过带好班。

“好吧,现在开始上课。”

九点十五分,铃声刚响过,走进教室的李济民习惯性地把茶杯放在讲台上后说:

“啊、啊,不要这样。”

边说这话时,李济民边向下压着手势,让那些正准备站起来的学生不必站起来。

十二班的同学感觉不太适应,这位老师上课不搞起立坐下这一套。这并非是一种礼貌,李济民上课没有固定程序,他总是很随意地就开始了。而且他很不习惯学生的起立坐下问句老师好,就是上公开课的时候也是如此。所以遇到有外校的老师或者是上级领导来听课,学校领导是不敢往他的班上领的。李济民有李济民的理由,现在学校的班都是大班,一般都在七十人以上,桌与桌的间隔非常窄,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起立坐下是很费事的。所以李济民说等以后学生少了,四十五人一个班的时候,再做这一套吧,这也是因时制宜。大家送李济民一个尊称:李特。外人听来,以为李济民是特级教师,其实同事们想的是李济民就是喜欢和别人不一样。

课堂里不太安静,显然有些同学还没有把思想集中到课堂上来,李济民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他甚至连声音也没有提高。他开始作自我介绍:“鄙人姓李名济民,泽济苍生万民的意思,当然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我父亲大人的意思。”

李济民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继续说,

“今天,我和同学们一起赏鉴王维的边塞诗。”

这句话马上使教室里安静下来。

“怎么,我说错了吗?”

学生们发出了赞成的回答。

“没错,就是赏、鉴,不要以为我说反了。”说这话时李济民显出一脸的无助,

“还不明白我的意思?王维的边塞诗太美了,我是做不来的,既然做不来,我就没有鉴的份而只能是赏啦。对不对?”李济民两手一摊做了一个个西方式的耸肩动作,这引发了教室里的大笑。

李济民吮了一口茶继续说:

“不怕同学们笑话,实际上我是连赏的能力都没有,比如说就我这嗓音,就我这一口散装江汉普通话,再好的作品也叫我读坏了。所以今天我要请一位同学来读这篇作品,我们大家来共同欣赏。自告奋勇行不行?”

课堂自然进入了李济民的轨道,教室里很安静,与刚上课时反差很大,李济民的目光所到之处,都是回避。但在三组的最后一张座位上,一位女同学的目光与李济民的目光碰在了一起,这大概是李济民碰到的唯一没有回避的目光。李济民对这个目光似乎有些熟悉,但并没有立刻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从讲台的座次表上,李济民知道她叫刘小亚。李济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刘小亚。

刘小亚站起来的动作很滞疑,是那种既惊喜、胆怯,又不想放弃的神情。

李济民的犹豫是有道理的。几乎是约定俗成,现在学校的座位编排都是成绩差的同学坐在后面。这些同学往往和老师形成了对抗心理。但李济民的不一样也在这里,他认为上课的调子也只有在这些同学的身上才能确定。在刘小亚朗读课文的时候,李济民想起来了,刘小亚就是刚才在教室门口碰到的那个女同学。 [1] [2] [3] [4] [5] [6] [7]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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