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

2012-01-13 10:55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我准备好了麻药和剪刀,想重拾起那一段痛苦回忆。剪刀是笔,麻药是泪。

那个天,是我经历过的最冷最漫长的冬天,它把人的心都冻透了。

那天里三点,你打来电话说你不行了,我的心一下子冷到了极点,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赶忙穿上衣服,子涵也醒了,我说你姐姐不中了。子涵说,不中了还能好吗?我来不及回答他,匆匆忙忙的奔向我一辈子都不愿去的地方。

一路上,汽车向前飞奔,路两边的灯杆疾速的向后退却;天阴沉沉的黑着个脸,在被车灯造亮的前方黑色的上空,仿佛有了你的影像。你一直在笑着,嘴里好像在说:叔叔,你是追不上我的。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能一步赶到。可赶到了又能怎样呢?

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想着你从小到大的样子,想着你给我们这个家带来的欢乐,想着你一说话时微蹙的眉头,想着你儿时的点点滴滴……

第二天中午,汽车终于停了下来。看着你爸要哭的样子,我强忍住了眼泪。心里又怨又恨,恨他在你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时,他却和一个女孩在缠绵,而你妈赌气回了娘家,任凭学校里无数次的打电话,却始终联系不到他们。

我单独见了姗姗,她说了你的情况,她说你先是吐,后来觉得浑身冷,又不停地出汗,她用自己的身子暖着你。她说你瞪着两个眼睛,样子很可怜!小蛮,我知道你那是对生命的渴望。我的心在流血——姗姗说你最后说了一句——打120吧!他们帮你穿衣服,你的身子软的像面条,等到了医院,一切都晚了,你的生命永远成了一条直线,你再也不愿醒来了。

姗姗把你的日记拿给我看,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你说你做了一个,梦见自己哭了,你怕家里有什么事,还让家里的亲人都多保重。没想到家里没事,而你却……你还说,如果能躲过这次劫难,你会好好的活着,哪怕是平平淡淡;你还说自己以后的路还很长,可是……你的要求并不高啊,为什么命运就会这样作弄人?我不知道你说的“自己的痛只有自己知道,别人不会明白”指的是什么?你离开的那天晚上说的最后一句话“一切都该解决了”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吗?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本来你还说节回家再照一张全家福呢,可是……

你为什么要养成记日记的习惯,你为什么要记下你的生命将要结束前的心事?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写的话?

我羡慕你,你从此不在有痛苦和悲哀,你的人生永远定格在年轻的十八岁。没有了你,我们活到八十又有何意义?

时候想,既然你已经去了,不再为你而悲伤了,大脑是不听使唤的,总是想起你小时的模样,你的照片,我从来不敢看,因为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你的离去,我的悲伤甚至要超过你的父母,因为我觉得我和你有缘,你从小也最听我的话,我们在一块总是无话不谈。前世有缘我们一同走进了这个家,我把你当做了知心,所以,小蛮,你不会寂寞的,因为我们都没有忘记你,都在念着你。

他们在商量着你的后事,我独自来到了大街上,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晃动,凌冽的风无情的吹打着光秃秃的树枝,天还没亮,没人看到有一个人会在哭这座城市。美丽的汉江就在这个城市,可我连看一眼都没有,长长的汉江水流不尽我满腹的忧伤

我和你爸跟着姗姗去学校取你的东西,路过一个饭馆,叫姐妹花,姗姗说她和你在这里吃了最后一顿饭。来到你的房间,她们都把东西收拾好了,同学都哭了,我说这要是你毕业了来接你该有多好啊!

要去殡仪馆了,你妈说给你买点什么吧,想想你平时爱看书,我便托别人去书店给你买了一本‘时光之轮’,一本‘玻璃心’,内容我不知道,我只想着你有一颗玻璃般透明的心,还想着你能踏着时光之轮和我们来相见。

两边站好了人,你静静的躺在玻璃棺里,面容安详沉静,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悲伤,你妈已经哭的死去活来,而我看着你染红了的脸颊,随后用手捂住双眼,眼泪早已是分流而下。可是,我总觉得你在偷偷的笑。

我仿佛看到你舞动着长纱,踏着一缕轻烟向上飞呀,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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