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2011-09-13 14:40 | 作者:山野听风 | 散文吧首发

俗语说“有命过日子,不在起早睡晚”。真的,当其他人都为住房东奔西忙的时候,托老婆大人的福,最近新换了一处住房,除缴纳3%的房产交易税外,也没花多少钱,不亦乐乎。

楼还是那座楼,面积还是那个面积(90平米),不同的是从一单元搬到了四单元,从六层搬到了三层。当然,比起从旧楼搬新楼,住进既新又大(142平米)楼房的邻居们的那个高兴劲来,我显的格外低调。低调的原因很简单,主要是“钱紧”。没钱时理也不直、气也不壮。再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哪不是本人的性格。说实在的,楼住的高点,到真不怕,虽然老婆爬上六层,中途得歇二三次,咱可是一步两台阶,回到家不兴带喘粗气的。要命的是,住的是东楼顶,一到季,外面暴雨如注,屋里细雨纷纷,外面雨过天晴,里面还没完没了。找医院维修,不修还好,一修战果更辉煌啦。无需刻意雕琢,屋内的墙壁上便挂满了抽象派大师的不朽之作,一幅连着一幅,像开了一家世界名画博物馆。既如此,索性不修了。盼只盼,天天出太阳;盼只盼,穷苦人翻身得解放。这不,想成真了。

乔迁新居,举家欢喜,亲戚朋友也高兴。时下装修很流行,逆之者如土老帽一般,为避嫌疑,也得随其潮流。但就如何进住,分歧特别的严重,就像利比亚政府与反对派一样,几乎达到兵戎相向的地步。儿子从军了,意见姑且勿论。我主张适当装装、旧物新用;老婆提倡改朝换代、推陈出新;年近八旬的老岳父建议一切从简,省下点钱财好给外甥娶媳妇;信奉耶稣的岳母持中立立场,且极力劝阻岳父不要卷入人家的内部事务;两个单位的高参们也都结合装饰的经验和教训,不断出谋划策,指点迷津,其中不乏真知灼见,但也有插科打诨、逗你玩的。

男人嘛,应当额头上跑得起马,肚子里撑得起船。既如此,为了保持家庭的和谐与稳定,我便把装修的一切都交给了老婆。并且声明,除非有天塌下来或者地陷进去的事外,一般不要打扰我——从政这些年来的经验不断地证明这么一个真理,“你干的愈多,失误就愈多”。不如站在旁边哼哼哈哈,当一个评论员,置身事外,品头论足,既逍遥又自在,何乐而不为?

老婆勇敢地承担起了装修的重任。为了选择技术力量强又比较省钱的队伍,她选了八八六十四个公司,谈了九九八十一次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定下来。结果,开工的前一天,公司老板无意说自己颅内有个囊肿,忙完这个工程说啥也不接活啦,准备做手术。她一听就傻眼啦,问我到底还用不用他。我说,小事一桩不用请示,你有自己抉择的权利。但就为这点小事,她硬是一晚没合眼。给了钱他先治病去咋办?我说,那就不让他干啊;口头协议已达成,推了人家你好意思?我说那就让他干啊。让他干耽误工期你负责?我说那就不让他干啊;不用人家多难为情啊,我脸皮可没那么厚。唉,你脸皮薄,我脸皮就厚啦?岂有此理。但这丢人现眼的事,怎能忍心让老婆去干?还是本人揽过来算了,谁让咱是男爷们啊。为了不伤和气,本人绞尽脑汁想了一千个理由,说了一万声对不起,才把事情搞定。点头哈腰的孙子像,我可是从没做过的。还是圣人说的对啊,女人天生就不是抗大梁的料!

但,女人天生都是理财的好手,男爷们不服不行。虽然有言在先,本人不涉足工程,但鉴于老婆外出开会,而又不使工程停顿,随接手改造三个窗台的活。接活老板的说,活虽小,但很麻烦,两个人需整整干一天,按现在的工值,得400元。看到花钱不是很多,我说380元得了。人家翘起大拇指:“哥们,我干了这么多活,给你谈的是最痛快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但汇报到老婆那里,只说了一句“我回去再说”,就把手机就挂了。哪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谈的不行。后来她选了一家,结果280元成交。我不得其解,问其故,她说,哪有你那算账的?我还是一头雾水。

装饰的事情就绪之后,购置什么家具顺理成章地提到了议事日程。虽说自己不愿多干预此事,但觉得还是应当站在战略的高度明确一下态度吧。于是,经过二人反复讨论,激烈争论,达成了“自然、时尚、价廉”的基本共识。什么中式、欧式,什么古典式、现代式,没钱什么都不是。随后,骑着单车逛遍了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家具市场,掌握了高高低低、贵贵贱贱的价格资料。既欣赏了阳典雅与高贵,也见识了下里巴人的敦实与古朴。我像保镖似地跟着她跑前跑后,但她只是看,只是问,就是不买。一个礼拜之后,我终于按捺不住了。“老天爷啊,寡人可不跟你跑了,腿都跑细了,你愿意买啥就买啥吧。”难道女人都有逛商场的瘾?

没有了跟班的,她照跑不误。终于,六一儿童节期间,某品牌家具“出血大酬宾”,她看准了一套大衣柜、梳妆台。让我去把把关,为了不再来回折腾,就给她说,不错,款式、价格都可以,买了吧!她反倒犹豫了。说回家想想再定。回到半道上,她说,优惠明天就结束了,省2000多元呢,还是买了吧。我陪着她又回去了。回去一看价格,她又琢磨不定了。问我,你说卖家是不是欺骗顾客啊,怎么原价是5000多,现在才卖3000多。我说,不是过“六一”儿童节嘛,厂家都可怜儿童的父母,所以才赔本大甩卖啊。她鼻子一哼,扭头走出了商场的大门。

虽说是购置了一些新的生活用具,但人是喜新不厌旧,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拾掇过来。怕我扔东西,她挨个做了记号,还口口声声教训道,你穷山沟出身,怎么过的是阔少爷的日子啊?说扔就扔,攒点东西容易吗?结婚时买的菜厨她不扔,我认了;脱了漆的联邦椅不扔,我也默许了,淘汰下来的梳妆台,留给将来的儿媳用,我咬咬牙也认了,你说有了新的衣柜,她还把用了几十年的三条腿的大衣柜再搬来,实在是有点太那个了。我终于发火了,给搬家的说,你们要都搬回自己家去,不要就给我扔垃圾堆去,我看着心烦。见我着急了,老婆到一旁唠叨去了。

为了验证她是不是真的有数,我试着把一袋子旧鞋丢到垃圾堆里了。好像她也没什么反映。窃喜,女人宜不过如此。只是后悔当时没查看一下,因为有一双本人比较喜爱的凉鞋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了,想必连同哪些旧鞋同归于尽了,我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离开了东楼顶,住进新家,不见了每早的旭日初升,也缺少了高瞻远瞩的惬意,多了的是左邻右舍的敲打声和人们上楼下楼的咚咚声,还有那久久不去刺鼻的甲醛味。

装修为什么?妆点颜面?拉动内需?满足需求?好像是,也好像不是。人啊,就是这么不可捉摸,总爱自己跟自己找别扭。装修什么用?说白了,就如同儿关进了一处豪华的笼子,感觉换了一片新天地,其实又钻进了一副新囚笼。

思来想去,还是自然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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