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趣

2014-05-03 20:55 | 作者:散文吧网友 | 散文吧首发

时候我生长在农村,自然界总是带给我五彩缤纷的乐趣:江畔捉蟹,树上捕蝉,水中网蛙,田间吊鳝鱼,土堆边掏蟋蟀,油菜花地追蜜蜂等等,但最数难忘的是江畔捉蟹的趣事。

那时飞云江岸边两侧的涂坦上爬满着一种小蟹,躯体如一节大母指,眼睛长有柄,像竖着一对黑头的火柴棒,眨巴眨巴着。雄蟹有一对大小悬殊的螯,右螯比身体还大,红红的如熟透了螃蟹盖,举在胸前张牙舞爪炫耀示威,收起时又像是护身盾牌,左螯却小得可怜,几乎忽略;雌蟹的两只螯皆很小。每当潮水退落,小蟹们便小心翼翼出洞在江边涂坦上觅食,当潮水上涨快要淹没它们洞穴时,这些小家伙们在洞口高举着大螯摇晃,像是招迎潮水到来,所以人们称它为“招潮蟹”。招潮蟹其盖部花纹明丽,色彩斑斓,但模样酷似“棺材背”,因此,乡下人又俗称“棺材蟹”。这种蟹直接煮着吃带有草腥味,用面粉裹着油炸吃外脆内鲜,腌制后吃则特别清味。

有一次,随一位大哥去江边看到涂坦上爬满了招潮蟹,我兴奋地拉拉大哥的衣角好奇地问,“这么多蟹为啥不用扫帚去扫一大篓来呢?”不料被大哥哥取笑了。

一个下午,正是潮落时分,阳光灿灿,我约了几个小偷偷地跑到江边捉蟹。原来这种蟹极精灵,且胆子小,动作敏捷,一有风吹草动就倏地钻进了洞穴无影无踪,涂坦上瞬间一片寂静,不易捕捉,只留下满地爪痕黑魆魆的洞口嘲笑着我。

我深一脚浅一脚跋涉在柔软潮湿的涂泥里,颤颤悠悠,滑溜溜涂泥磨蹭着脚底痒溜溜的,又“吱吱”从脚趾缝间忸忸怩怩冒了上来,隐没了脚背,累了大半天,篓还是空空的。一气之下,就挖它的洞,使劲地把手直捣穴底,终于摸到了一只,把它揪了出来,又深怕它逃脱,急忙抓一把涂泥团团裹住塞进篓里,一种解了心头之恨的快感从心底撩过。

潮水渐渐淹没了一串串脚印,太阳也只剩下一团柔红色了,活像泥人的我们才提着半小篓蟹依依不舍地回家。不免被训斥了一顿。

一位老经验的阿哥教我不易弄脏衣服的捉蟹方法,用线打一个小圈贴在蟹洞口,再用长线连着,手握着线另一端,远远地趴着观察,等蟹爬到洞口进入设置的圈套时迅速一拉,蟹脚被圈钩住就拉过来了。小蟹肯定还不知摊上了什么大事?但早被我伸手擒住塞进篓了,一种胜利的喜悦涌上了心头。不过这种钓鱼似的捉法较费时又需耐性。

一天,我看到一位老伯伯捉蟹,只见他用一把小铁铲先将洞口泥铲掉,再把一只带竹柄的长钩伸入洞中,上上下下钩了几下,又一转就拉上一只,很利索,不到一个时辰便捉满了一篓。我恭敬地去问老伯伯秘籍,他笑着讲:“这种蟹洞口是弯的,把洞口泥铲掉,下面洞是直的,钩伸到洞底,就是蟹躲的地方。上下钩动,并且同时转动,觉得有点重了,蟹已被钩住,拉上来就是了。”又在他指导下试试,果真如此,既佩服又惊叹!于是我天天巴望着也有一副这样的工具,但不敢向要。随着年龄增大这种渴望也慢慢淡去,始终未能偿愿。

虽然童年已离我远去,已近“知天命”,但童年的那些趣事依然陪着我的,漂流各方,不时触景生情。每每在酒店里看到海鲜池中趴伏着的螃蟹;或在酒桌上品尝各种螃蟹的美味;或看到白蛇传里的老法海变成了螃蟹;我总会勾起童年捉蟹的趣事,津津乐道。也出了“霸道横行”,就难免掉进“圈套”的道理。“冷眼看螃蟹——横行能几时?”!

极速城市化,如今的飞云江畔已是高楼攀云,昔日遍地色彩斑斓的招潮蟹再难觅踪迹,涂坦也不再是们娱乐的王国了。英国作家戈尔丁写到:“世界正在失去伟大的孩提王国。一旦失去这一王国,那是真正的沉沦”。诸多原因,现在孩子几乎远离了自然,窝宅里,童趣几乎是虚拟电脑游戏,张着如蟹爪似的手指“噼噼啪啪”局限于键盘上爬行,近乎沉迷。这种虚幻电玩与我童年在江畔捉蟹等童趣相比,显然缺少了过程中一种真实感的天趣。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