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

遇见过一些人。杜撰过一些故事。目睹过一场烟火，和一场花开的轮回

我的手指寂寞了太久，在阴影下开出了碧绿的苔鲜。长成手心里繁琐的脉络。于是心里变成一座空城，从此波澜不惊。

在朋友的空间里看到以前写过的一些句子，已然被我忘记。重新遇见的时候，仿佛隔了一千年那么久，一个光年那么长。显示的时间是2007年2月。时光过了一千年。已经泛黄成旧照片。

那都是些古老的回忆。已经被我狠心地摈弃了很久。恍然间再捡起来，我看到它们残缺不全的模样，香消玉损，于是无论我怎样努力，却都再也无法拼凑完整。像是从指间流淌出来的时光，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覆水难收。

那个时候写的句子，都是些年少的有关于不离不弃，都是些少年时的痴狂。还未接触到社会，校园生活好像是个真空一样与外界隔离，两点一线。再无更多瓜葛。那个时候的我们，上课写字条，在老师背过去写字的时候从空中抛出一个唯美的弧线，彼此微笑。固执地喜欢用诸如一辈子之类的词汇。以为只要一起就会是一生。以为彼此都会一直那么陪伴着走下去。相信时光，相信成长。

梦想有很多，要去西藏，要周游世界，要幸福，要彼此不分离，要一辈子……

然后，那么些年过去，所有美好被时光的洪流冲走，在东南西北的各个地方。

我们像是时光手中的玩偶一样迅速被抛弃。然后被其他的玩偶取代。我们孤零零地在角落里流眼泪的时候，这个世界便天光大亮。

而能做的还有什么。

只是终于明白，无论怎样，永远都是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过客，他们爬山涉水地来遇见你，然后告别。什么都没带来，亦什么都没带走。永远都是一个人。

然后。

我们要学会脱下稚嫩的校服。我们要学会换上红色高跟鞋。或者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学着小心翼翼地说话，温文尔雅。把自己的内心狠狠地锁起来，掩饰所有的念想或悲伤。学会追逐，欲望或者财富，要学会如何在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里游刃有余，学会八面玲珑。要掌握如何用好每一个词语。做好每一件事。熟悉每一个游戏规则。企图寻找如何用最少的努力换取最大的成功。

学会旁若无人地奔走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面无表情。冷若冰霜。但是适当的时候一定要微笑，只是笑起来的时候，心里是仍悲凉。

要学会把真实的东西过滤掉。让人看不到你变质的内心。在阴影里长了霉。

……

那些有关于不离不弃的词语，只是虚幻地存在于从前的某一段时间空间，是生命里最纯洁的一段日子，可是仅此一段。过去了以后，再找不会来。

很多很多年。我们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如履薄冰的前行。

前面灯火斓珊，烟花般璀璨美好。

只是照着我们睁不开眼。我们会迷失了方向。然后躲在街角默默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