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

散文随笔

大爷

于公谨

大爷去世的时间已经有七八年的时光了，但是，我却一直都不曾忘记他。一方面，是大爷对我的疼爱，使我很难忘记；另一方面，则是我对他有着很深的感情，所以，我也很难忘记他。

大爷，是父亲三兄弟中容貌最为出众的一个，看上去英俊而有威严，却偏偏是最为喜欢喝酒的一个；有一阵子，我是很反感大爷喝酒的，大爷也知道的，但他依旧还是很喜欢我的。后来，我从父亲的口中知道了大爷的人生轨迹；如果当时大爷能够很好地选择，他的人生很有可能会是另外一种样子，而不是现在郁郁不得志。但是，人生是没有“如果”，也没有“可能”的。

大爷年轻的时候，就去当兵，因为他还有着一点文化，是当时的初小毕业，这对当时的部队来说是很难得的；而且，他的表现也很好，所以，很快就要被提干。但是，大伯却不干，一门心思想要回来，毕竟他只是十七八岁孩子，想家在所难免；而又固执，就这样回来。可是，因为他在部队里面表现的很出色，就很快被交通局要走。如果没有变化，最低大爷会在交通局工作到退休的。

可是，后来，交通局划归公安局管辖，大爷又一次要求回家。

在家中没有待上几天，就被乡政府（那个时候叫公社）要走；在乡政府工作了很长时间，又回到了村里（那时候叫大队）；后来，就回家务农了。而这几次，都是大爷主动要求的，如果他没有要求，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正因为大爷的自己选择，所以，每一步，他都是走的歪歪曲曲，而且是一次不如一次；加上后来的形势变化，这也增加了他心底的失意。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只能用是饮酒掩饰自己的人生不如意吧；酒喝多了，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就是为了麻醉自己，让他自己不去想失意的事情。可是，很多时候，他都是身不由己的。因为他曾经的同事，就是交通队的同事，还有乡政府的同事，原本都是他的下级，却当局长的当局长，升官的升官，而他却在家中务农，对比之下，心中的失意就会无限扩大，也会让他难以忍受。

我年龄在十六七岁的时候，总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大人了，一个可以独挡一面的人，却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冲动的、而没有耐性的人。这个时候，大爷让我陪他一起喝酒，而我却不懂得拒绝，就开始喝着。大爷家的环境并不是很好，准备一次酒菜会费不少的心思。而我，却懵懵懂懂，也无知，与大爷喝酒。有一次不知道节制，喝醉了，最后吐了，让大爷内疚不已。

大爷的人生，在我的记忆里，总是零零碎碎的，却又是血肉丰满。而且，大爷也是十分溺爱自己的儿女。

二十多岁的时候，我记得那是一个冬天的早晨，是我一生都难以忘记的事情。大约是八九点钟，我有事情却伯父家。快要到伯父家门前的时候，看到伯父一个人正往着牛车里面装粪。这让我很惊讶，便即询问他的两个儿子。他的两个儿子，都和我一样的年纪，在家中睡着懒觉。这有几分溺爱的成分，我心里很是不平和难受。

唉，事情过了很多年，伯父去世也快十年了，但他的人生片段，有我参与的人生片段，还是会断断续续，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