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夜

2017-05-29 06:51 | 作者:劉新宇 | 散文吧首发

半醉半清醒,半颓半迷离。

而今,描述滥情的媒介一应俱全,愿意看透现实人却寥若晨星,人类看似的感性和自以为是的聪明,实则比任何生物和任何时候都冷血无情。

我已甚是不能苏醒了。午后的房间开始变得躁动闷热,然则还是有些许微凉的爽风依旧鼓动着窗帘透进来,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都仔细感应着一日消散的若即若离,宛若老式电影放映机的胶片,一格一格地放映着,祭奠着,悲戚着。嫩绿的草坪在夕阳抚之下显得愈发诱人,余晖所及之处,有一种秋日草木黄落的错觉,几簇野花兀的安闲芬芳,仿佛在大地姑娘发髻里点缀的发夹,使得整片草地青丝如瀑,风姿绰约了。

狭长的窗沿,一盆鲜妍的山茶的显现,让除却暗淡再无第二种色调幽幽的居室内,登时希冀盎然,像是广袤沙漠里的一汪湖泊。我知道,那凝住的含苞待开的蕊是黑暗抑制住在眼眸里的血色泪滴,在里她已然默默啜泣了良久,悄然,寂寞。是的,她在哀怨,哀怨淡然如水的时间,寥寥又可计;她在悲凄,悲凄如棺椁般的书案,痛苦着并快乐着;她在仇恨,仇恨着对书籍的忏悔。兴许狗的存在,是对忠诚一词最有力的诠释,而书卷的存在,则是为了阐明人的蒙昧和岁月的匆匆罢。

三千里路无知己,十万军中挂印来。心爱在黄昏将落的光景,身着单衣坐在阳台,苍风掠面,任天角命悬一线的残霞斜在脸上,亦洒在满目错落的古卷上,一册册蕴藏寄托的卷籍,是一方方尺寸不一、横七竖八的墓碑,记录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心血、经验和智慧的结晶。学问的无限,恰同时间的无穷,在学问的面前,任何人都是初学者,都需要潜心俯首,然则领悟到这一点的人切实区区之众,能够认知的人,无论黄口小儿,亦或年已华发,势必是幸运的。

屋外风笛和手风琴的声音顿起,好像有着曼妙身材的魔女,蛊惑着,怂恿着我,遂循声,缓步行出。在蜿蜒的石径上,不留神间听闻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自己的好友抱怨说男友如何死板不懂体贴,如何不识得浪漫不够爱她的言语,终末,女孩的结论是男孩应该不是他对的人。错愕之余,猝然收住了脚步,望着两个女孩的背影模糊在拥挤且臃肿的街上,我望到行过数对恋人,或十指相扣,或紧挽手臂,或钻入豪车,或携手并行,好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将他们分开。顷刻间,我倏然明白了爱的涵义:爱是去芜存菁后的相守,是阑人静的等候,是从风华正茂到垂暮白首,心心相印,心心相映,心照不宣,心心相通。诚然,自始至终没有对等的爱情,爱情里的总有一方付出多一点,伤得深一点,回忆久一点,对等的爱情只存在于人们捏造的故事里。究竟怎样才算是对的人,或许对的人就在我们身旁,或许对的人仅仅是人们贪念的延伸从而虚拟出来的,我们耗其一生都不会遇到理想中对的人,对的人和完美的人一样,都是美好的幻象,最接近完美的人,是父母,他们承载着人间冷暖,感受着事态变迁,经由着世间万象,同时亦要包容着子女,纵然气恼,为难,经历、阅历和心的履历在他们的身上彰显得酣畅淋漓。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借此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

不羁的脸,天色将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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