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子一家人

??骡子现任d市人事局局长。在我们那里凡熟悉的人都叫他骡子。十几年了，在私底下，骡子已经在政府大楼里悄悄的叫开且渐渐的淡忘了他原有的尊姓大名。??端午节的晚上，正好是骡子45岁大寿，前来祝寿的多是政界官员，笔者作为同学亦被邀请。骡子的家位于市中心红塔山小区里，那里全是政府级的官吏以及家属区，其外表的档次和环境的优雅在全市甚至在全省地州市级也是建筑行业的翘楚之作。??走进家里，我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定。我好像沉映在沸反盈天的节日里，是的，所以的人、甚至轻浮的人都免不了会这样。在这种喜庆的氛围里，我可以欣赏骡子金碧辉煌的客厅。230平米的楼房，客厅除了大的出奇，就给人一种空旷之感，还好，今夜祝寿的嘉宾多的去了，正好容纳了人们贪吃的欲望和雅兴。抬头望去，分支吊灯闪闪发光，日光灯把大厅照得通明雪亮。最漂亮、最富有、门第最显赫的d市女人，荟萃一堂，熙熙攘攘，像蝴蝶一样穿梭往来；她们光彩夺目，雍容华贵，珠围翠绕！头上、胸前、发辫间、衣裙上，处处有点缀，或者在脚腕上戴上花环。因快乐而引起的轻微抖动和放荡的舞步，使厚薄花边和平汶细布在纤细的柳腰周围翻卷。有的用灼灼目光这里那里逼视，使日光灯和钻石闪光黯然失色，并且使热情满怀的人心潮澎湃。还可以发现有的女人在对情人意味深长地点头示意，对丈夫却爱搭不理的。每当遇到意外的牌，麻将桌上就会发出尖叫声，那是一个贵夫人的竭斯底里。据说，这叫声崔永元在飞机上就听见了一些。洗牌声、猜拳声、连同影像声、喃喃的谈话声溶成一片；上流社会所能显示的全部魅力迷醉了这群人，使他们完全神魂颠倒的是，一阵阵香气和普遍的狂热刺激着他们如癫似狂的想象力。??“骡子大概家产万贯吧？”??“非得这样不可。”??“多么盛大的晚宴啊！豪华得忒惹人注目了。”??我伸出头去，认出这两个交谈的人属于那类专门打探他人的隐私类，在d市，这种人专门了解为什么？怎么样？他们是什么人？他怎么了？什么样？她干了什么？这两个人开始低声密谈，不一会，又坐在一张远离人群的长沙发上，以便更加自由自在的交谈。对于探求秘密的人来说，展现在面前的，决没有更丰富的矿藏了。谁也不知道，骡子的家产有几何，他的背景是什么。而且这个家庭的一切成员都会讲流利的英语来，而且讲得相当好，使人猜想他们必定在外国住过很长时间。??“既使魔鬼又有何妨！”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说，“他们招待客人好得真是没得说。”??“哪怕骡子抢过银行，我还是愿意娶他的女儿。”一个中年男子大声地说。??谁不想娶骡子的闺女呢？这位二八佳丽的美貌，把中国古代宋词的神奇现象变成了现实。她本该像《神灯》里苏丹的女儿那样蒙上面纱。她的歌喉使彭丽媛、田震、宋祖英之类的歌唱家不够完美的才能相形见拙，在她们身上，一种主要的优点总是排除了总体的完美，而骡子的女儿却善于把音色的清纯、敏感、速度和音准的正确、灵感、技巧、准确以及感情等量齐观地结合起来。神秘诗意是一切艺术的共同纽带，却总是逃避寻觅它的人；而这个少女就是这种神秘诗意的典范。她温柔多情，谦恭有礼，富有教养，天资聪慧，谁也不能与骡子的女儿媲美，她的母亲除外。??您见过这样的女人吗？她们令人倾倒的美傲视岁月的挫折，36岁上好像比15年前更秀色可餐。她们的脸体现出一颗热烈的心，闪闪发光；每一道线条都闪现出智慧；每个毛孔尤其在亮光下，有一种特殊的光辉。她们诱人的眼睛在吸引、拒绝、说话或沉默；她们的举止既讲究又纯真；她们的嗓音抑扬顿挫，音色甜蜜温柔，悦耳动听。她们的颂扬依靠比较，使自尊心最敏感的人也心满意足。她们双眉一皱，眸子略微一转，嘴唇一撇，就使那些把生活和幸福系在她们的身上的人胆颤心惊。一个少女在爱情方面没有经验，容易轻信别人的话，就很可能受人诱骗；爱上这些摄人心魄的美人鱼，难道不是玩弄自己的生命吗？可是也许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这样狂热的迷恋着她们！骡子的夫人就是这样一个女人。??骡子的儿子也像她一样，继承了夫人的仙姿佚貌。一言以蔽之，这个年轻人是周荣发活生生的翻版，只是外貌更细长些。但是，他那微黄色的皮肤，浓密毛和光滑的牟子的闪光，预示着他将来必定有豪情壮志所以这种清瘦和文弱同他的青春少年倒也珠联璧合！如果说骡子的儿子在所有少女的心里都是个理性的对象，那么他在所以母亲的记忆中同样是d市最好的择婿对象。??端午节骡子的45岁寿辰之后，我很少再见到他的人影。到了那年的冬季，在受了三个月的罪之后，便与世长辞了。可怜的人患的是重伤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