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辞或月台上的情书

在白云观谒道时，祈得两枚护身符。送你这圆钱状钢镚儿，即是其中之一枚。

你或许会笑我迷信，笑我迂。

其实，我亦无法说服自己，笃诚地相信所谓的神灵。每次面对你的“神在何处”的诘问，我都是挣红了脸，也寻不着答辞。驽钝如我，凡俗如我，何以企知这宇宙间的绝大秘密？虽曰：“神仙居海上。”可瀛洲、蓬莱，刘阮遇仙······只是一个个美丽又飘渺的传说。

记得和你的相识，就是缘于我寄给你的那首被你批为“有着浓重的宿命色彩”的小诗。那时，你就是一个神，高高地住在银杏大道左近的大厦里。你没有将诗稿退回，我却收到了你的一封信。及至见了面，我竟不敢相信，自己心里口里尊称的“编辑老师”，竟是这样一个年轻又美丽的女子。你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和，连批评人的话也似雨润春禾。那时，我真笨得可以，似乎说了很多“因果循环，往世今生”之类的蠢话。只可惜，我的“雄辩”并没让你折服，倒是我的顽愚和悲观使得你深深地扼腕和凝眉······

其实，有没有神，我们无须论证，亦无法论证。人之愿意相信有神，是因为需要；神往往更是失意人的安慰和福祉。

————比如，中国古时就有“达则奉儒，穷则信道”的说法和先例。

————比如，此刻，站在月台上送行的人堆里的我，就愿意有神，相信有神，并且在心中默默地求告神：求神能赐予即刻就要远行的你，旅途乃至今生的平安。阿弥陀佛无量佛赞美安拉阿门······

看到这里，你或许又得笑了：噢吆，这“劳什子”不点儿大，分量可不轻呐······

是的。也许要超过你所能意会的：这小小的钢镚儿，承载着神的法力和人的意愿——-它是一个兼容的载体，神的福佑，我的关爱，全在它里面。

你要笑，索性就笑吧。我不以为忤。

————-我爱你，尤爱你的笑，无论温存的，无论是揶揄的；即使是永诀，即使我死亡，也不愿这朵花从你的颊畔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