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转身
下班了,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空寂寂的宿舍,只有伤感的情歌回旋。十六岁那年我开始写小说,写到悲伤处,写的泪流满面,终于写完了,压在箱底,只留空寂寂的孤单。十年前,我一个人天涯漂泊,看尽人情,诉不完的孤单,留一脸庞的沧桑,淡漠而憔悴。十年后我的婚姻空寂寂地散场,我又开始写一些伤感的文字,每一片段都是断肠人在天边,只有烧红的晚霞,如啼血的杜鹃。
一转身,即使十年再见,如果能够平静的说声:你好。再一次转身,只留灰尽的黄昏。苍顔映照白发,
岁月如此的无情。情路一点仅存的芬芳刹那散尽,放佛网络里万年的恋情,空虚而寂寥。伸开十指,最美好的时间已经流逝,只剩一手掌的老茧,麻木而僵硬。我想要写一篇哀伤的文字与你们共享,分明的菱角早已尽磨平,感觉不到一点感情的起起落落,文字也就枯竭了,没有一点灵性。
十年之前,我路遇一座庙宇,荒草满院,残垣断壁,却有一位守寺庙的僧人。我好奇的问他:你一个人为何远离红尘,坚守一份孤寂,你难道不知道寺庙外的生活是多么的精彩吗?他佝偻着驼背,一脸的苦寂,苦寂里又有一丝慈祥的微笑,放佛看尽尘世喧扰沉寂一腔豁达的佛性,神秘而悠远。
他缓缓的说:红尘自有红尘乐,寺庙自有寺庙乐,我为什么又要去羡慕寺庙外的生活,守住自己,你在那里都是快乐的。
那时我年少不懂,十年后,我明白了。因为我丢失了自己,我没有把自己守住,所以不再快乐。
我没有守住自己的快乐。满眼看到的都是灰色,我写的文字也都是那样的霉涩,就像用砖块堆砌后的封土,将所有的愤世嫉俗都埋在了文字的坟墓里。陈旧的泥土冰冷而厚重,却不能掩盖我耳朵的发烧,我知道那是读我文章的人在责骂我吧。可是谁又明白我的幽怨就像一个不能转世投胎的幽魂,在一个城市里游荡完结又会寻找另一个城市,在一片草原啃干净了绿草又漂泊到另一片沙漠。一路上四季漠然而沧桑,你来了就来了,你走了就走了,无所谓你的来,也无所谓你的走。即使有一天你死了,死了又如何,城市还是城市,草地还是草地。荒芜了的绿草,来年依旧嫩绿,城市依旧喧嚣而热闹,人潮依旧如蚂蚁般忙碌。
我为了还能活着,我工作着,没有悲喜,麻木而淡漠,不会焦虑那一天被炒鱿鱼,不会为了加薪而奴颜婢膝。我活着,平静的看风看云,听雨听风,煮茶吟诗,混着自己的一片天地。我之所以混,只是想要守住自己。
为了守住自己,十年,又一个十年,再一个十年,你可从我的文字里读出幽怨?读出了,是的。我想也是幽怨,像一个怨妇。
那么你去看看网络里,小说里到处都在幽怨。一篇篇美文,辞藻多么的美丽,美丽而又哀伤。就像一条美丽的毒蛇,我们都中毒太深。就像美丽的罂粟,我们都成瘾。我,你,他,我们都在喜欢,我们都爱着那些凄美的文字和悲情的故事。我们怎么了,我们为何都爱上悲伤?我们为何要喜欢流泪的善感?我们为何要沉迷于幽怨里?我曾经问我自己:我为什么也要幽怨呢?我想:是因为我要给文字一个忧郁的灵魂,只因为大多数人都爱。为了大多数人的爱,我又幽怨了一把,呵呵。
整个世界的人都有一个脆弱的灵魂,无论你表面多么的坚强与风光,在美丽的背后你隐藏了一地的哀伤,我看见了我自己的哀伤,我沉寂于里。我也看见了别人的哀伤,我却无能为力。生活里我们都向着阳光笑着,一旦遇见阴雨,淋湿我们虚假的面具,一张哭泣的脸,就像一尊泥塑的大佛,与慈悲里流泪。
十年与我就像一个个破灭的美梦,凋谢的每一个残片都是幽怨的美丽,带着眼泪,凄惶而迷离。又一个十年,就像一件青花瓷落地,凋谢的美丽里,是无法追回的记忆。再一个十年,我停留在原地,寻找丢失的自己,看不见远方,只剩绣花针落地的空寂。
曾经有一个女人问我:一个人有多少个十年?最美丽的十年就那样被风吹散的婚姻湮灭了去,我还剩下什么?一无所有啊。我无言,我沉默,我曾经想说:人生是一场赌博,婚姻也是一场赌博,赢或者输了,我们都曾经赌过。赌过了,有赌博的快乐。
我们输了,输的惨不忍睹,只剩满腔无法表达的幽怨。看满窗的斜日孤影,玻璃下的落花败叶,满面的忧戚与苍白。其实,我们虽然不能快乐,但至少可以守住自己。
十年,确是够久,人一生的确没有几个十年,可是我们错过了,我们会在幽怨里浪费十年吗?人生假如是一部电影,生命降临,纯净,无声,无痕,无病。经历了岁月的流程,终于听见了万里之外断崖上诉说幽怨的琴音,是谁唤醒抚琴人的眉心才去的忧愁啊,掉落一地的灰尘!人生,其实就是一段旅程,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风景。岔路口,你看到了悲伤,她看到了欢欣。只有一个内心强大的人,既不害怕孤独,也不害怕人群。
一个流泪的黄昏,一个决绝的转身,从此我们都是擦肩的路人。即使在相逢,也只能平静的说声:再见。来一个平静的转身,忘记此刻流泪的黄昏。
有人看花,有人看水,,一池碧水,小鱼悠游,露珠滴如盆里满耳音,都是一幅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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