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蚊灭鼠

2016-06-11 20:03 | 作者:唐晓 | 散文吧首发

拍蚊灭鼠

九月初,刚搬进新居,家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愁苦起来。

白天搬迁已经疲劳,晚上,一家人就早早地睡了。可刚熄灯,就有老鼠来造访。老鼠的牙齿挫得山响,片刻,柜子的防线被突破。放肆的声响吸引了大量的鼠辈同来光顾:翻越椽木檩条的、啃食座椅相框的、扒弄碗筷杯勺的、撕书扯纸的……各种声响汹涌而至。

毕竟儿子年轻,还存几分精力,实在忍不住了就吼几声。可老鼠根本不在乎他的歇斯底里,无论他怎样“警告”,鼠辈依旧胡作非为。

妻子给他出主意:不如把全屋的灯打开,让鼠辈的丑恶嘴脸曝光,或许老鼠有所顾及。然而,不幸的是这些鼠辈始终不怕丢脸,不顾身份,更不知悔改,一点也没收敛。儿子忍无可忍,起床找了根棍子,到处敲打。他想不会没有不怕掉脑袋的!着实忙碌一阵后,也有一些效果。在他严厉的打击下鼠辈纷纷撤退。

,终于归于宁静。可是,眼皮刚合上,就有老鼠窸窸窣窣地行动,并渐渐地由地下转为公开……

没想到,到新居的第一夜就遭遇了如此严重的鼠患,家人深感忧虑。第二天一早,妻子就主持召开了第一次全体家庭会议。“……老鼠在我们的新天地里造反,想抢夺胜利成果,把我们赶走。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绝不能容忍,一定得镇压!”当领导的妻子一针见血,态度坚决。至于灭鼠的方法大家一致首推猫。

可是,吃早饭时,旧的问题没解决,又有了新忧郁——蚊蝇灾害。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蚊蝇便从叽里旮旯飞出,庭院里、墙壁上,房子里的桌椅、门框上,大的、小的,歇着的、飞舞的,沉默的、嗡嗡地唱着歌的……麻麻点点到处都是。妻子恶心,闭着眼吃了半碗。她的碗没放下就命令:“家里的第一要务是拍蚊灭蝇,当然老鼠也绝不能放过!”

儿子自告奋勇,跑到集市买回纱布,做纱窗、纱门,先把房子武装起来,再在房子里遍洒绿色灭蚊剂。我则被安排再次冲洗清扫庭院,清除房子附近的污秽和积水,并且在有的地方撒上了熟石灰。妻子坐镇指挥,效果非常明显。不过总有漏网之鱼,也有苟延残喘的。妻子亲自跑到批发部,买回一箱蚊蝇拍。刚跨进门槛,喘着气就发表了重要讲话:“要建立长效打击机制,拍蚊时间内是有成效,但不可放松,蚊蝇四季都有,每时每刻都在滋生,我们手中的拍不能松,更不能放!随后我们的工作重点就是灭鼠。现在我决定:开始筹备猫!”

儿子自小喜欢猫,听妻说要用猫灭鼠,便高兴的建议把外公家的大白猫借来,并美其名曰“白猫警长”。这项艰巨又光荣的任务自然交给了儿子。回到家吃晚饭时我就看到了这位“警长大人”:全身白、四爪抓地、甲长且尖利。不禁赞叹道:这是一只好猫!还顺手摸了摸。儿子在睡觉前一直抱着,亲了之后才上床。

由于连日的疲劳,家人早早地睡了。睡前,各房门敞开,放权任由“警长大人”施展拳脚,希望保护神能让人美美地睡上一宿。

然而,结果让人大失所望。刚熄灯,就有老鼠探出头,准备兴风作浪。发现床头有们天敌,不敢造次,遂趴在洞口窥视。良久,见猫丝毫不动也不叫,就大着胆子用前爪抓地,一下、两下、三下……,见猫还是一动不动。又用双爪死劲拍地,故意弄出很大的响声,猫依旧呆在床头作休息状。鼠有些惊疑,小心钻出洞口,冲着猫吱吱地叫。猫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转了个身,又恢复了睡态。鼠辈大喜:这是只懒猫,不会奉公守法的,不足惧!于是老鼠们商量用方法诱惑、拉拢它。

不久,猫面前就有老鼠唱歌、跳舞,竭尽所能的套取它的欢喜和信任。猫并不避嫌,被鼠们逗得眉开眼笑,瞌睡也没了。就在这一夜,猫鼠同流合污,结成了生死联盟:猫接受老鼠的歌舞贿赂,老鼠吃猫碗里的回扣。

第三天一大早,妻子愤愤然地再次召开了全体家庭会议,甚至拍了桌子:“蚊蝇灾害暂时已除,可鼠依旧猖獗,猫阳奉阴违。什么‘白猫警长’,是渎职!这个问题必须得解决,不然我们辛苦得来的领地就会丢失,就会功败垂成!”停了片刻,妻子大人继续说,“请大家畅所欲言,用什么方法能有效地消灭这些害之马。”

儿子分析:猫食给的太多,档次太高。一天三大碗鱼肉,它怎会胀饱了腆着肚子去办差?领导肯定了儿子的分析,是不能薪养廉。因此,第三天的晚上没给猫开席,看他是否能急人所急;看他是否有所悔悟;看他是否能为家人服务。

这一夜同样让人大失所望,甚至恨意十足。猫气急败坏的侧卧着,前腿包头,后退收缩,弓背夹尾,蔫头蔫脑。硬是放任鼠辈肆意妄为。虽然半夜里忍无可忍的妻子起来用笤帚把猫揍了一顿,骂了几句不争气的东西。但不争气就是不争气,领导者艺术性的鞭策仍旧激不起“警长大人”的斗志和责任心。鼠摸准了猫的脾性,愈发胆大妄为。下半夜,老鼠和猫玩起了游戏,有只天不怕地不怕的竟然跑到床上扒弄人的脚趾。

不得已,妻子主持召开了第三次灭鼠会议。再说国庆节快到了,有朋友好来看我们的新家,房子里有如此凶恶的老鼠,不活吃了客人才怪。为安全计,消除鼠患应为当务之急。“‘白猫警长’玩乎职守,被鼠的‘糖衣炮弹’所虏,与鼠狼狈为奸,完全丧失了猫性,该撤职严办。”妻子对腐化堕落的猫深恶痛绝。

会上,妻子大人充分发动人民群众,让我和儿子发言,集思广益,谋划对策。儿子建议下鼠药,来个一网打尽。当即就被妻子否定:老鼠药毒性大,污染环境,这无异于放原子弹,让老鼠和我们同归于尽。我建议发动人民战争,拿起武器,见一只打一只,人心齐泰山移,不信打不完。

我的建议得到了妻子的赞同,关键是使用什么武器。妻子沉思片刻,断然挥手作出决定:“用鼠牢。不,是鼠笼。”由于妻子心理激动,吐词过快,竟然将鼠笼说成了鼠牢。于是命令我和儿子当天到县城买最好的老鼠笼。临走时再三叮嘱:不怕花钱,要多买,要将所有的鼠辈绳之以法;要买最牢固的,不能让罪大恶极的硕鼠冲破笼子,包括徇私舞弊的猫。

下午,我们爷俩终于完成了这一艰巨而光荣的任务。晚上,就把买回的鼠笼分放在房间的墙角、门槛边、鼠洞口、老鼠给猫唱歌跳舞的地方……一切部署完毕后,还请妻子大人检阅了一遍。

上半夜虽不太安宁,但比前两夜好多了。没有老鼠上蹿下跳,搬弄是非。只有不绝于耳的仓皇的吱吱声、鼠笼里痛苦的撞击声、担心被抓四处逃窜的奔跑声、贼眉鼠眼小心探听虚实的嘘唏声……

下半夜,新房里终归宁静,家人安心地美美地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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