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雪

前几日刚写了一篇散文《雪》，昨夜就下了一场大雪。说句玩笑话，这是不是《雪》引来的一场大雪？这可是我们这里2015年的第一场雪。清晨起来，先是走到窗前，凭窗远望，也只能望到对面的楼，只见鹅毛大雪还在飞舞着，有的雪花随风飘飘而来，就像是要飘过来与我拥吻，更添了我的兴致，再望对面的楼上已披上了银装，就连后窗台上、空调室外机上、太阳能热水器上都挂满了雪花，更不用说地面上了，已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足有30公分。近看我家隔着室内暖气与室外冷气的窗玻璃上，一绺、一绺的水珠在往下淌着，形成了美妙的图案，思虑间，雪下得更大了，我一看，雪花是向家乡的方向飘的，把我的思绪带到了过去在家乡望雪的时光。

过去在家乡望雪的经历精彩多了，场面也大多了。那个时候，也是夜间下了大雪，早晨起来，推开挂着一小片雪的屋门，站在铺着石条的屋檐下，望雪。只见白茫茫的一片，厢房顶上随着瓦片层层叠叠地盖着雪，门楼上随风盖着厚薄不平的雪，圆圆的墙顶上只在圆顶上挂着雪，猪圈铁门上也飘上了薄薄的雪，草垛的上面披着雪，下面堆满了雪，就像“女大十八变”，大雪装扮的比起堆着的杂草可是漂亮多了。再看庭院里的树上，雪花都簇拥在树的枝桠上，形成了雪挂，挂在葡萄树上的雪花，一溜溜随着横着长的葡萄枝，就如同一条条小白龙奔涌一样；在厢房门前壮阔的苹果树上，因厢房遮挡着风，雪花稳稳地落在枝桠上，漂亮极了，真像如今的圣诞树一般；再看雪后的梨树真如同“贵妃出浴”，显出高贵之气，等到“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时候，它又不开“梨花”，开出一种别样的花，千姿百态，与众不同；石榴树、李子树、梧桐树的枝桠上也都挂满了雪，都在雪后竞风流。大雪把整个小院装扮的银装素裹，分外靓丽。

过去在家乡望雪，哪像现在在小城里望雪这样闭塞，视野都被眼前的楼房挡住了。那时的望雪是走出家门，走上街头，走向田野，走进山里望雪，那是大场面、徜徉着望雪。先是走上街头望雪，站在门口的石头上往南一望，大雪塞满了大胡同，各家各户的屋顶上都堆满了雪，高高低低，错落有致，伴随着袅袅的炊烟升腾，雪后的房屋、树上的雪挂、袅袅的炊烟、茫茫的雪地、灿烂的阳光......。好一幅美丽的乡村图画。再看远处的500多年树龄的槐树，不知经历了多少场这样的大雪，昂首向天的大枝上挂上了一层雪，壮阔的枝桠上堆上了厚厚的雪，显得更加雄伟壮丽，傲然屹立在村子中间，护卫着这里的百姓。远眺南面的山上，山上平日里那两匹酷似白马不见了，幻化成一座银山，蔚为壮观。远眺东面的山上，山坡上、树上、草上都挂满了雪，这座山顶上矗立着三块巨石，最高的一块巨石是“状元石”，酷似一位戴着纱帽翅的状元，还有两块巨石分别是“石瓮”和“石炕”，象征着“状元”在这里吃饭有粮，睡觉有炕。我估计下了这么厚的雪，石瓮里已装满了“白面”，石炕上已铺上了厚厚的“雪被”，“状元”也应该高枕无忧，专注于思考国计民生的大事了。

过去，我还经常走向田野望雪，有一个雪后的早晨，我迎着旭日东升的太阳走向田野，七彩的阳光洒在雪后的大地上，就像无数的星星在眨眼，煞是好看。我不由得迈开了脚步，踏着“咯吱、咯吱”的雪走着，身后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刚刚走出村口，就见到村里的熟人，只见他头上戴着个棉帽子，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脚上还穿着棉鞋，见着互相打了招呼后，我便问他到哪里去？他说要到山里去，昨天下了雪，他便下了套子套兔子，看看套着了没有？看着这人渐渐远去了，我一边远望白茫茫的一片雪，一边陷入了沉思，村子离山很近，每当下雪的时候，有人就在野兔经常出没的地方下套子，很容易就套到了野兔，即使套不到，雪后野兔行走的路线也清晰可见，慢慢地就把野兔抓到手了。我真佩服猎人的技巧，我也在想，这大雪给他们也帮了大忙。

我还偶尔到山里望雪，那不是特意到山里去，只是借拾柴草之机，见雪景很美，便站到高处往家乡方向望去，白茫茫的山岚、白茫茫的田野、白茫茫的村庄，此起彼伏，层层叠叠。雪后的小河已结了冰，绕着村子转了大半圈，就如同一把太师椅的椅子把，我也曾听人说起过，待我亲眼见过，惊叹不已，我惊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把家乡装扮得更加秀丽，在大山里望雪，我看到了比大雪更多的魅力。

在小城望雪，只望到了眼前雪景。在家乡小院望雪，就看到了小院里的景致，走出小院望雪，就看到了街上更大的雪景，走向田野望雪，走进山里望雪，就看到了更辽阔的雪景，假若再走上祖国的美丽高山，就会看到更辽阔的美景。由望雪联想到人生，我还想了许多、许多......

乔显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