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四》

遭遇恶妇

自从秀娥在李家为大成的死讨了说法以后，她们母子的生活也算有了着落。此后，能干的秀娥更加努力养家，起早贪黑一刻也不歇脚。更让她欣慰的是，懂事的孩子们也都很乖巧，也许他们更能理解母亲的内心与处境的艰难吧！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女儿春柳也担起了重任，不但帮助母亲照顾弟妹，也帮助母亲洗涮李家的全部衣物。随着时间的推移，坚强的秀娥与孩子们也从失去亲人的痛苦阴影中慢慢走出来了。

转眼暮春已至，天气也越发暖合起来。这天，一大早秀娥就爬起来准备出门，临走时，轻轻推醒了大女儿春柳，低声说道“大丫，今天娘早点走，老太爷今天过生日，东家要请客吃饭，镇里大少爷和许多当官的来李家贺寿，我要早点去帮厨，还有今天二少爷也从省城回来，李家会很热闹也很忙，回来会很晚，你在家照顾弟弟弟妹妹，要听话不要惹事，懂吗？”秀娥说罢，刚要转身出门，却又退了回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叮嘱女儿，“对了，春柳，还有昨天洗的衣服也已经晒干了，要早点送过去，大少奶奶要着急穿的，千万别忘记了。

秀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大少奶奶脾气不好，你早点去，免得她着急，又要发火，娘说的话你记住没有？”。秀娥看着迷瞪瞪的春柳面露疑惑。“嗯，知道了娘”，春柳答应着。“娘，等下我就去，您就放心吧！”

“好的”。秀娥答应着。麻利的梳好头发，整理好衣服，悄悄的推门出去，匆匆向李家走去…….

今天的李家热闹异常，老太爷六十大寿要大摆宴席，当然少不了排场了。一大早李家上下就忙个不停，管家老吴忙里忙外布置寿堂，指挥着伙计们如何摆放，安排厨房做寿宴，忙得不亦乐乎！

喜事临门当然都会与众不同。今天的大少奶奶都一反常态，往常日照三竿都不起床，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梳洗打扮起来。然而，和她一样早起的还有那只一直陪着玉莲守空房的金色大狸猫，它抖了抖那闪着亮光的毛发，伸了个懒腰，用舌头仔细的舔着锋利的爪子，懒散的躺在卧床边，斜着眼睛开始了假寐，悠闲的晒着暖暖的太阳。

原来，今天她不仅是为李老太爷生日早起，而是为了迎接两个月才回来的丈夫，大少爷，汉文。说起这对夫妻，大少奶奶心里难免不痛快，他们之间的婚姻也是一个悲剧的产物。这位大少奶奶王玉莲是东家大金牙的表妹的女儿，因表妹多病过世，留下这个女儿只好托付给李家，做了童养媳。可这对一起从小长大的夫妻，确有那么多的不同。大少奶奶天生娇气，爱耍性子，没有多少修养，可大少爷是读过私塾的秀才。虽从小一起长大，但个性与文化的差异使他们毫无共同语言。大少爷一直反对与大少奶奶的婚事，但为尽孝道不失信于表姑的嘱托，只有勉为其难的在18岁时与玉莲圆了房。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妻，至今婚后6年也未能给李家添丁进口。今天，听说大少爷要回家，玉莲真的开心死了，她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一定要利用好，把丈夫留家几天，怎么也要搞出动静不可。为让丈夫注意到自己，她要好好的打扮一下，打算穿上那件新做的红色旗袍，既喜庆又打眼。玉莲心想，“好久没看见汉文了，这次一定要给他惊喜，说不定真可以怀上呢？”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着自己日益流逝的青春，不由心生怜惜。人家嫁人都有人疼，可自己独守空房6年，耗尽了多少青春啊！心里还在祈祷着这次汉文能在家多住几天，可以留下来多陪陪自己。想到这里，她赶紧拿出胭脂、配饰打扮起来。

玉莲边弄边喊着忙碌的秀娥。“秀娥，昨天那件衣服拿来没有？”玉莲催促着。

“等一下，春柳马上送过来”，秀娥连忙回应着。

“那快点我急着穿呢”玉莲继续催着。

“好的，马上来”。秀娥答应着。

心里在想，“春柳怎么还没来呢？”于是，悄悄放下厨房里的活，偷偷地到门外张望。不一会儿，她看到了春柳背个包裹手里拉着九儿朝李家方向走来。

“哎呀！你才来，大奶奶都急了”。秀娥抱怨着，接过春柳的包袱。

“娘，九儿非要跟着来”。春柳撇着嘴对母亲说着。

“快点，赶紧送进去”母女三人随即进了院。

秀娥找出那件红色的旗袍直奔玉莲屋里，“大少奶奶衣服拿来了”

“哦！放下吧！”玉莲自顾自地拔着眉。

“嗯”。秀娥把衣服放在了床边，答应了一声匆匆走出门去。

此时的九儿和春柳新奇的看着李家的排场，眼睛都不够使了。“大姐”九儿晃着小脑袋对春柳说：东家的家可真大，那房子比咱家好多了，院子里也漂亮！九儿羡慕的对着姐姐夸奖着李家的气派。

“当然了，人家是财主嘛”春柳叹着气说道。

“大、大姐、你闻闻什么味道这么香？好香呀！”九儿顺着厨房的方向咽了咽口水。

“馋猫，那不是咱们吃的，我们哪来那口福”！春柳提醒着弟弟。

“姐姐，我真想吃个馒头，”九儿露出了馋相。

“呵呵”。春柳噗嗤一声笑了。“白面馒头我也想吃，那我们没有。听话，九儿，等以后姐有钱了也给你住大房子，给九儿买好多好多吃的，行吗？”春柳安慰着弟弟。

“嗯”。九儿天真的点着头，姐弟俩相视而笑。

“春柳今天会很忙，你带九儿先回去吧！”秀娥对女儿说着。

“嗯，那娘你什么时候回去？”女儿问着母亲。

“你们先回，娘会很快的，九儿听话跟你大姐回家”。秀娥叮嘱着两个孩子。

正在秀娥母子三人谈话的话音还未落地时，一声尖叫从玉莲房中传出。

“秀娥、秀娥快来”秀娥突然从她喊话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惊恐。

“大奶奶我来了.来了”。秀娥忙应了声，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进去。

谁知秀娥踏进门里还没站稳脚，就听到大奶奶气急败坏的扯着嗓子喊着“你怎么搞的，夏秀娥，你是不是成心和我过不去啊？我哪里得罪你了？”玉莲吼着。

连珠炮式的质问把秀娥弄晕了，心里也开始发毛，“心想怎么了呢？我也没有惹她啊！”于是，忙堆起笑脸，并胆怯的问：“大奶奶我怎么了？”

怎么了？还问我？玉莲彻底斯里的吼着。

话音刚落，玉莲猛地拿起那件红色旗袍，扔向发毛的秀娥。“你看看，你是怎么洗的？我原打算今天穿呢，这么好的料子，你说你洗的全起毛了！你说让我怎么穿”？玉莲已经接近了疯狂的指责着秀娥。

被一连串指责惊呆了的秀娥接过衣服仔细一看，原来在衣服腹部处刮起了毛毛，起了套子。“大奶奶，这、这、这 我都是按您说的，没用搓衣板，也没刮他啊！怎么会这样？”秀娥语无伦次起来，因为她知道这件衣服对玉莲的重要性。

“你问我我问谁啊？气死我了！”玉莲翻着白眼，没好气的嘟囔着。

“大奶奶，别、别生气，要不我们赔您吧！”秀娥忙安慰着玉莲。

“你赔，你赔得起吗？我这件衣服花了三块大洋买的，你怎么赔我”。玉莲气的脸色铁青，更加没有了理智。看了看秀娥身后闻讯而来的春柳和九儿，接着愤愤说道，“你赔？你卖了女儿也赔不起,一个穷鬼还装大方呢？”。言语中依旧刻薄。

一直站在母亲身后的春柳一听这话气的小脸当时就白了，“大奶奶，我们是穷，可我娘再穷也不会卖女儿，我们穷得有志气，您怎么能这样说我娘呢？”春柳反驳着。

“春柳，咋这样不懂事呢？大人说话你别插嘴，别说话惹大奶奶生气。”秀娥呵斥着激动的春柳。

一听母亲这话，春柳气愤的欲言又止，但看见母亲为难的表情，只好气的低头不语。

秀娥连忙赔礼，“大奶奶别跟孩子一样的，她还小不懂事。”

玉莲本来就火了，再加上春柳的顶嘴，她直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你个穷鬼，死了丈夫的克夫女人，还教训我来了？告诉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个说法。”简直要疯了一样的呵斥着。

被莫名冤屈的秀娥听罢，在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心里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是啊！自己穷！没丈夫！那是我的错吗？”心里痛苦的纠结着，但是看见玉莲的状态，也只好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不许你骂我娘，你、你、你是坏人，是坏女人”站在秀娥和春柳身后的九儿冲了出来，不顾一切的扑到玉莲的身上，拼命挥着小拳头打着玉莲，并带着哭腔呐喊着，“不许你骂我娘，不许你骂”。九儿声嘶力竭的喊着。

九儿突如其来的袭击，使玉莲顿时措手不及，陷入了被动。“九儿，九儿，快回来,听话，别胡闹呀！秀娥焦急的喊着。”

缓过神来的玉莲使劲推开九儿，把幼小的孩子推倒在地。随即，指着秀娥破口大骂：“你们还反了呢？穷鬼，到死都是！这个小崽子还敢打我。”此时，吵闹声已经惊动了李家大院，大家跑过来劝阻愤怒的玉莲。

“大奶奶，您别生气，您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她一个女人带着一堆孩子不容易，别生气了，行吗？”老吴安慰着玉莲。

“他们欺负我，把我衣服弄坏了，还打我”。玉莲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

“我、我、我们没有。”秀娥连忙说解释着。

“没有，还说没有？那个小兔崽子刚才还打我,把我手臂都弄疼了！”，玉莲指着还在哭泣的九儿给自己伸冤。

“他是孩子，您就别生气了！再说今天是老太爷生日，别惹老太爷生气。”管家老吴继续安慰着。然后，转过头给木讷的秀娥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道歉。

“大、大少奶奶，别生气了，别和我们一般见识了！”委屈秀娥结结巴巴的说着，顺手拉起被推到在地的九儿。

“九儿，快和大奶奶说：对不起，你错了。”秀娥拉着哭泣的九儿说着。

“不，娘，我没有错。我是男子汉，爹、爹没了，我不要人欺负您.”九儿倔强的昂着头，眼睛依旧愤怒的盯着玉莲。

“好孩子，听你娘的。你这样是害你娘，不是保护你娘。”老吴走向前拍着九儿抽动的肩膀说着。

“不，就不，我不要她欺负我娘！”九儿依旧愤怒的吼着。

“孩子，听话，你说了，你是男人，那就要保护好你娘，而不是给她添乱，”老吴继续安抚着九儿。

听了老吴的话，九儿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他歪着小脑袋看了看愤怒的玉莲，再看看流泪的母亲，无奈的望向了老吴。随即，用稚嫩的声音说：“吴大伯，我要是认错，她就不再骂我娘了吗？”但是眼神里还是怀疑也充满了戒备。

“嗯,去吧！孩子不会骗你的”，老吴点头示意九儿。九儿投降了，也向老吴投去信任的目光。

瘦弱的九儿咬着嘴唇，慢慢地走到玉莲的身边，他低垂着头，用低到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向玉莲说：“大奶奶 对不起 我….错了 求您不要…..骂我娘了 我娘…很苦，自从爹走了他经常半夜…偷偷的的哭，九儿都听见很多次了，求您了”。孩子心酸的话语使屋里的众人听后，都心里为之一酸。

然而，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呢？此时的众人也都在迷惑之中，由于双方各执一词，无法说清，才给这次纠纷带来麻烦。原来,在秀娥送衣服来时，那只大狸猫也已经停止假寐，懒散的睁开了眼睛。平时这个家伙就喜欢玩玉莲织毛衣的鲜艳的毛线团，今天突然看见了红色的衣服顿时来了精神，尽然自顾自的趴到了衣服上面，舔起它的爪子来。等玉莲修完眉毛，梳好头发之后，回头看见它在衣服上面，就随手拍了一下它，这只懒猫本来悠闲的很，猛地一惊，瞄的一声，跳下了衣服，爪子也顺便刮倒了衣服上面，随即跑到床下去了。于是，也就出现了玉莲误以为秀娥洗坏了她的衣服那一幕。

此时此刻，看了九儿的道歉和哭诉，也使王玉莲这个平素飞扬跋扈，蛮不讲理的女人良心发现为之触动。再加上老吴和众人的开导劝解，她也发了善心，不管是为了自己今天的好心情，还是为了给自己能为李家添人进口积德行善的心态也好，当听罢这个六岁孩子的话，那颗愤怒的心竟也逐渐软了起来。心里想着，“自己不也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吗？为什么因为一件小事难为仅仅六岁的孩子，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心里也不停的责怪自己”。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是要面子的人，怎么可以都这个脸，想到此处，还是不动声色地白了一眼，“行了，少装可怜吧！气都气死了”倒霉，我再看看其他衣服可以穿不！“于是，起身抱起那只因恐惧而喵喵叫的金黄色狸猫，转身走向屋里。

望着玉莲的身影，处于惊愕中的大家面面相视，心里知道这件事就算平息了。管家老吴忙将看热闹的众人散开，叫大家各干各的。转身低声对秀娥说“以后做事小心些别惹事，别吓坏孩子们”。老吴提醒着秀娥。

“嗯，会的，谢谢，老吴大哥。”秀娥含着眼里答应着。

对老吴说：“吴大哥，那件旗袍不是我洗坏的,可是……”。

“好了，秀娥 既然大奶奶不追究你也不要说了，赶紧做事吧！今天人多马上就要开始寿宴了，一会大少爷他们都到了，让孩子们回去吧！”

“好的，知道了。”秀娥连忙把两个孩子安排走，就匆匆奔向厨房，忙活起来。

正在大家在大院里忙碌之时，门外跑回来了伙计大力，边跑边喊着，“老爷，老爷，您快看看谁回来了。”

此时的李老太爷已经收拾停当，穿戴整齐的正在和李老太坐在客厅里接待着来赴宴的宾客，吩咐家人把大包小包的礼品分类，入账，面露喜色的指挥着众人。一听大力的呼喊，连忙走出了客厅。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脸上透露出不满。

“老……老爷，您看，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了，”大力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气喘吁吁地说着。

“真的吗？在哪？”大金牙听罢，马上收回了他的嗔怪，眼里露出了异样的光彩。此刻，众人的目光也不约而同的齐刷刷地看向门外。

没等大力的话音落下，喜形于色的李老太便忙不迭地捯饬着她裹着的小脚踉跄的向门外奔去。

“老太太您慢点，”女佣张嫂赶紧跑上前，搀扶着李老太以免她摔倒。

片刻，那扇敞开的黑漆大门外，有说有笑的走进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就是李家大少爷汉文，二少爷博文。“爹、娘，娘、我们回来了，”二人边喊边奔向父母面前。

“娘，您身体好吗？”博文关切地询问着母亲。

见二个儿子回来，李老太激动不已，她用颤抖的声音回应着说：“好，好，娘……挺好的，就是担心你，在外面，现在好了，回来了。”说罢，撩起衣角擦拭着激动的泪水。

李老太的表情和此刻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原来博文出外读书都二年没有回家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思念使老太太激动实属正常。

“得了，大喜日子，回来就好，你这是干啥？快、快叫孩子们进屋说话，别站着了。张嫂，去叫大少奶奶，告诉他大少爷回来了，把行李给二少爷放好，有话进屋说。”老太爷行使了主人的权力，在指挥着场面。众人也心里清楚，他虽然嘴上埋怨老太太，可心里的喜悦早已挂在了脸上。于是，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在众人的簇拥下，二位少爷搀扶着母亲走进正房。

还没等众人坐好，门外便传来了玉莲娇气的声音。

“汉文，汉文，你回来了呀！”花枝招展的玉莲急匆匆的跑上了客厅，直奔大少爷汉文奔去，不顾众目睽睽之下，扑到了大少爷怀里，撒娇。

”你怎么才回来呀？人家都急死了，想我了吗？说说，是不是想我了？讨厌，说呀！”惊喜的玉莲自顾自的撒娇，卖乖，全然不顾众人的眼光。

“恩，回来了，”大少爷推开了怀里娇滴滴的妻子，瞄了一眼手舞足蹈的玉莲，淡淡地说着。

“这里这么多人呢？你像什么样子？”脸上透露着难为情后的尴尬。

“吆！啧啧！大嫂，怎么眼里就是大哥，这里还有我呢？你不会当我们是空气吧！哈哈哈”.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二少爷博文马上起身对着玉莲开起了玩笑。

屋内的众人也都掩面而笑。沉浸在喜悦中的玉莲，这才缓过神来，环顾四周不好意思的松开了紧握着丈夫的手,退到了一边。

大家只把这个当成个玩笑，可独有汉文的表情仿佛很平淡，也没有像玉莲那么明显的有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尽管汉文的冷漠和平淡，给人很不舒服，但在玉莲眼里和心里，看见了汉文就好像吃了蜂蜜那样甜，喝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随后，老太爷忙吩咐下人，尽快安排宾客就座，儿子回来了，寿宴马上也要开始了。

掌灯时分，李家的寿宴如期开始。灯火辉煌的李家大院，鼓乐齐鸣，请来的戏班也粉墨登场。祝寿的人们依旧络绎不绝，发出的欢呼声、喝彩声响彻韩家屯上空，搅乱这个清平世界。然而，当人们以敛财为目的来看待这场宴席时，却不知这场寿宴的的真正目的何在？原来是大金牙另有目的的一次有意安排所致，他是想要通过这次寿宴要汉文和玉莲之间沟通，也要为李家添个孙子才如此大费周章，那么这次相聚是否可以使他如愿以偿呢？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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