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四）

5。

“可儿你过来一下。”林可可的妈妈叫唤着她。

“妈有什么事情啊？我还忙着看书呢。”林可可一边回应一边将身子从椅子上移开。

只见林可可的妈赵清秋拿着一张纸向林可可走来。林可可突然想起了那日杨光道寄给自己的信件，但是一想是绝对不可能是那封的，因为那封信她已经扔在了后山坡上，所以她舒了一口气。但又突然浮现出新的想法：万一妈妈去后山坡洗衣服时发现怎么办？万一谁告诉了妈怎么办？总之她的思想跟被妈妈发现了这件事情离不开关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担心，其实这本来就没有什么的啊。

“可可，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学习。妈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们是大山的孩子，唯有走出大山才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你懂不懂啊？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家家的就搞这种感情啊什么的，以后可怎么办？你就这么怕我知道你和杨光道的关系啊——”

“妈——你别说了。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情似乎是没有必要告诉你，你知道吗？就算是我回应了杨光道的这封信，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我爱他，不——妈，我现在还不想过早地谈这个事情。我现在只想要好好学习，所以我也没有回信给他，现在你明白了吗？”

“那你赶紧回信给他告诉他，以后不要再干扰你了。另外你没有把杨光道的地址给你阿婆吧，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阿婆吧？你千万不能告诉她，否则光道回来了，那份财产就不是你的了！”

“喔，好，我明白了。我怎么可能会去告诉阿婆么。”

说到关于这份财产的问题，就要从秦善莲的丈夫杨天侠说起了。杨天侠小时候跟着父母一家从蒙古族搬到中原地带，也就是Y城。杨天侠家有点小钱，父母是是卖绸缎的，但是卖绸缎是不可能赚一大笔钱的。杨天侠的这份财产还得从一次偶然说起。1957年，杨天侠和秦善链才刚认识不久。他们因为是一个村上的，并且年龄相符，就聊起来了。那时杨天侠是要下地干活的，而秦善莲则是中午的时候会煮一些饭带到地里去给杨天侠吃，然后午后会陪他干一活地之后便回去做自己的刺绣。就在一天下午，杨天侠在锄地的时候挖出来一包东西，里面有很多金子，钱等。杨天侠就是用这笔钱中的一小部分迎取了秦善莲。结婚十年之后，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秦善莲，便把这笔钱交给她保管，并且对她说：“万一哪天我突然睁不开眼了，你一定要替我处理好这笔钱，要给你认为你信任的人，千万别给那些阴险狡诈之徒啊。”“孩子他爹，你别那么说，你的生命还长着呢。”秦善莲说。

正是所谓的隔墙有耳，这段话被隔壁的人赵清秋的母亲司徒圆听去了。

司徒圆以前从不愿理会这家人，可是自打那天开始，就想法设法地讨好这家人。为了那笔财产，她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司徒圆是个性感妩媚的人。黑白照片上：她的秀发垂在肩上，身穿一条白色的裙子。或许你现在看她的这张照片并不会觉得她长得很好看，但是在许多年前来看，这已经算得上是美女了。有天晚上，秦善莲不在家，司徒圆就去了她家。虽然她表面上是说找秦善莲的，可却是一直赖在她家不走。不知那晚，司徒圆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把老头子骗得团团转。事后杨天侠却一直以为自己和司徒圆发生了关系，一直觉得很歉疚她，却又不敢跟秦善莲讲。

司徒圆在临死前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赵清秋。

“……那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我爸就已经死了。”

杨光道用很不完整的语言在路向见乐叙述了自己家里的事情。他一边说还一边哭，弄得见乐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好了。见乐只是觉得眼前的杨光道很实诚，但她同时又可怜他。这个可怜的孩子啊，即使到今天都还不知道他的爸爸是怎么死的，家里没有了顶梁柱，只能靠他一个人来打工赚钱了。

“你难道就不想你的奶奶和爷爷还有你的家吗？”见乐问。

“想——我当然想咯。我那天在你们家被救醒，睁开眼睛看见你们家人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像我爸我妈，那是我北漂以来第一次感受到家的味道。而且你们这家人真好，还愿意收留我，所以我一定会好好努力，来回报你们家的。”杨光道说。

“那你以后准备是去打工来回报我们吗？其实啊，你遇到我们家是算幸运的，因为我家人都很好。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一家人都生活得很开心。比如你看我姐，我姐的亲生父亲早就死了，但她不还是以乐观的态度来面对一个新的家庭么？我父亲人也很好，虽然有时候会对我们发脾气什么的，但他大多时候还是愿意和我们一起打闹，他从来没有因为过我是他亲生女儿，而见欢姐是他继女而产生偏见。从小到大，我有的她也有，她有的我也有，我的家庭还是很公平的啊。现在你来了也不错，我妈一直说想要个儿子，但是她身体不好，我爸不让她生孩子。所以你现在来了啊，我妈就把你当作是亲生儿子来看，你知不知道，我妈打算把我老姐许配给你哎。”见乐一脸的坏笑。

听到最后一句，杨光道突然有点不知所措。然后满脸的冤枉的说：“你别乱说啊——”

两人在路上打打闹闹的，尽管是身上弄得一身雨水。

饶过胡同，到了见乐家的四合院，两人立刻收敛了起来。

杨光道看见，这是封闭的住宅，对外只有一个街门，关起门来自成天地。好浓的，家族的味道。这是光道自来北城被这家人救起之后第一次那么仔仔细细的观察这座四合院，他突然落泪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家。“喂，光道，快进来呀！”见乐叫喊道。

喔。他缓缓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