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霓裳

一

前世，她是一只鸟，永不知疲倦的鸟。

今世，她是一个舞者，不断追寻梦想的舞者。

她不喜化妆，仅是在额头上画上五瓣梅花。她不喜首饰，只是在黑绸似的头发上插上一支凤簪，只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细细的流苏。

二

“若离，再见。”

“为什么？”

“去寻一个梦。”

“一个梦？”

“素颜，你疯了？为了一个梦，你要离开这儿。”

“你不懂。”

“当年如烟就是这么对我说的，现在她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你要知道，想要离开相望崖除非从师父她老人家的密道出去，否则只能从这儿跳下去。”

“即便是从这儿跳下也无所谓。若离，再见，或是永别。”

三

此刻，黄昏。没有迟疑，纵身，跌入崖底，一抹腥红伴着素白。

此刻，崖上。撕心裂肺的呐喊：“素颜。”

那个叫做素颜的女子笑着，狂笑着，喊着：“不悔。”

崖下没有了声音，静静的，一直静到崖上。

……

“师父，素颜，从相忘崖上跳下去了。快去寻她吧。”

“不用了，这是素颜她自己选择的路，我们不能去涉及。这是一封信和当年如烟留下的霓裳羽衣，你去把它埋在山下的曼珠沙华下，再去让山下的柳伊好好照顾她，等她醒了让柳伊捎信让她去寻。”

“师父，您难道早就知道素颜从崖下跳下去吗？”

“这是一个定数，她逃不掉的。就像如烟那丫头一样，也说是为了一个梦。希望她不会像如烟一样真的为了跳好【凤之舞】而永远离开呀。”

“什么，师父你说如烟师姐她，她，永远的离开了。”

……

四

崖下，竹林，茅屋。

……

“你醒了。”

“你是，你是伊姐姐。”

“傻丫头，你从崖下掉下来，差点摔了个半死。对了，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像好多了。”

“那好，若离说，叫你到崖下的曼珠沙华下去找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我哪知道是什么东西。你能下床就去吧。”

“伊姐姐，你知道如烟师姐她从崖下掉下后去哪了吗？”

“这，这……”

“伊姐姐，你一定知道，你快告诉我呀。”

“我，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活神仙。”

五

火红的曼珠沙华开得正烂漫。

轻轻挪开曼珠沙华旁边的石块，只看见一个大大的木匣子。

打开匣子看见一封信：

【素颜：

你的路我无法干涉，抉择权在你手中，你离开了相望崖但你还是师父的徒弟。这是如烟留下的霓裳羽衣，留给你了，但愿你无悔。

师父】

霓裳羽衣，美轮美奂。

六

五年。

日复一日，素颜每天都在练凤之舞。

“素颜，再见。”

“伊姐姐，你要离开吗？”

“嗯。”

“为什么？”

“和你五年前一样。”

……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什么秘密？”

“你到忘川谷的石洞中取这个秘密吧。”

“忘川谷？”

“嗯，再见。”

“再见。”

七

忘川谷，山洞。

石壁上，蝇头小楷：

【生之若梦，无是否值之，应是不悔。自之抉之，自之尝其果。

如烟

】

石碑上，六个大字：上官如烟之墓。

“我懂了。”

转身，燃起篝火，平静地走上去，拂袖，抛袖。火势越来越猛，却没有感到炙痛。心如止水，舞步是世上最美的舞步。像凤凰一般如获新生。

八

有时候，死亦是生，终亦是始，离去亦是重来。

一切都结束了，一阵风，灰烬也化成了花。恍惚，看见了一直想见到的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