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2)

十五年后，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柳青，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方圆几百里，无人不知柳青的美貌，更无人能与她相比：一头秀美的长发，一对会说话的眼睛，睫毛总像花蕾似的搭着。她只要微微一笑，就有一大群人要被她的美貌所降伏。

她长大了，是个博学多才、倾国倾城的姑娘了。但她仍然不明白，父亲是谁，还有母亲脸上那种怪怪的表情。

她开始思念从未谋面的父亲，想他是否还活着，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母亲一听到父亲表情就不自然了，为什么……一连串的问题随之而来，少女柳清，日夜思念父亲，她不再安心于平静的生活。一大清早就出门，四处打探父亲的消息，将从邻家听来的一丝一毫琐碎的消息努力拼凑成一个完美的故事。她还多次想象，父亲有宽宽的脸，慈祥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会笑的嘴巴，可怜少女的一点遐想却得不到证实。

一个灰蒙蒙的早晨，一觉醒来的柳清，连头发也顾不上梳理，就披着披肩奔进母亲的房间，摇醒了酣睡的母亲，母亲见她披头散发，扳起脸一本正经地教训道：“清儿，我平时怎么教的？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别整天毛手毛脚，像个男孩似的。”一阵公鸡叫声清晰地传来，柳清的妈妈柳莲忽地想起了什么，扭头望了望窗外，诧异地问：“清儿，这时也不过三更，你起来干嘛？”“娘，我想学剑术。”柳清坦率地说了出来，清澈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我要出门旅行！”母亲眼里射出怪异的光，像X光一样穿透柳清的身体。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知道旅行是谁在做的事情吗？”“知道啊，”柳清仍旧若无其事，满不在乎的样子，“男人做的事嘛！”母亲见女儿把平时的教导抛之脑后，对保持大家闺秀那么吊儿郎当，极为愤怒。她再也顾不上慈母形象，一拍桌子，对女儿大吼起来：“柳清！我平时教你什么？你从小就是我带大的，我容易吗？这18年的教育，难道都付之一矩了吗？”说着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柳清惊慌失措，俯下身去轻声地安慰母亲。老半天，才止住了哭声。又过了一段日子，寻找父亲的欲望像小草一样一天天长壮长高。柳清再也忍无可忍，悄悄地收拾行李，留下一封信。在一个满天星斗的深夜，偷偷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