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黑眼睛【外一章】

“我说：‘一缕曦阳掠过山谷，将她的忧思，无意落在那里。’”

“你说：‘黑夜用灰烬掩埋我的眼睛，却予我星辉，祭奠曾经闪烁的生命。’”

“我说：‘你可知道，断章在哪里？’”

“你说：‘阴翳的层林，云卷云舒，琥珀色的山野，繁花锦地烂漫。’”

“我说：‘灵魄相依，时空洞穿，在那个地点，黑色的瞳仁里不变的颜色——是爱，是宽广，是“心” ’ ”

他追问，它在哪里？我们莞尔一笑。那里，名叫“汶川 ”。

那里，有不曾“结束”，也永远不会“结束”的童真与生命。谨以此献给，天堂的那一双黑色的眼睛。

【断章】

哦，我醒了，请不要再让我睁开眼睛——

疲惫的灰尘覆在上面，让我几乎忘记阳光的颜色。

别担心——只有我知道，我的眼睛还是黑色的，

瞳孔里面，无边的黯夜中，“爱”是我梦寐的星——

我记得它是黑色的，只因为，我记得什么是“光明”。

我记得夜色中什么把我托起。

现在我睡着了，我的周围都是那样一种空气。黑色的眼，正映照永恒的绚烂的生命。

【黑眼睛】

她的归途没有牧童短笛，她的归途没有车船秋雨。

她隐匿在初夏时节雪糕的冰凌里，

身体如同那冰凌一般澄澈透明。手表滴嗒滴嗒转过整个下午——

14：27：51， 14：27：52，……她融化得如同整个逝冬一样美丽。

她赶赴天堂的班机——不曾相与交谈，却仿佛坚定

她宛如一滴水落在时光的碗里。

她没有归途，她只有归去，归于“和平”，归于“宁静”。

【没有归途，只有归去】

有人问我说，墓志铭是什么？

我喜欢自撰墓志铭的诗人，但对于一个未知的人的墓志铭，也许，只能由人类最为共通的情感深处发掘。于是有这篇《断章》——我刻意淡化了“地震”，因为我觉得“延续”与“回归”才是真正的主题。我喜欢《失明前我想记得的四十七件事》。但也许这四十七件事，一字足矣。

美。光芒的美，惨淡的美， 纯粹的美，柔杂的美。我只是深切地希望他们能带着这些走，带上我们的声音，带上爱与希望。

停笔了。窗外的雨也不再下，阳光投射进窗子。微笑，如一。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