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眼睛

迷糊中，我来到了湖边。

我似乎听到了谁在呻吟，谁在呐喊？源于那湖。我俯下身子，向湖中望去，发现了一条鱼——濒临死亡的鱼。他大口大口地张着嘴巴，鳃随之一张一合。他快窒息了！可他为何浮出水面，不愿回家呢？一阵恶臭迎面扑来，我霎时明了——这湖已被污染了！怎么办？我望向那条鱼，他的眼睛，瞪着我看。从那里，我读出了愤怒与绝望。我不顾一切，将他从恶臭的湖水中捞出，抱着他狂奔回家，放到家中鱼缸里。然而，为时已晚……他最后看了我一眼，我读懂了，那是蔑视，嘲讽，以及快乐。

他为什么会快乐？我问我自己。因为河流被污染，他无家可归了。他忍受不了熏臭的污水，惟有解脱，才是他的归宿。这一点，我早在他的泪盈中看出，我顿时伤感……

这时，鱼缸里的金鱼游了过来，她在瞅那条鱼的尸体，肚朝上浮在了水面。那只金鱼好漂亮，红色的鱼纹，大大的眼睛，丰满的嘴唇，或许她很幸福。然而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淡漠。毫无情感，没有了灵魂，仿佛一句空壳——她没有快乐过，以至于，看到同类死了，都忘了伤感。这一点，我却隐隐从人们的眼睛中读到过。

我默默地离开家。缓缓来到一棵大树前，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忽然，一片树叶落如我的手里。我低头仔细端详，却发现，叶子的细纹似已没有——因为厚厚的灰尘将他覆盖。我轻轻拂去那点肮脏，眼前顿时一亮——原来大树的叶子，是如此鲜绿，光亮照人！这片叶子就如大树的眼睛一般，又大，又亮。从那上面，我读出了无奈。是啊，即时此刻被我擦亮，那之后呢？我无语……

什么时候，我能从他们的眼中读出快乐呢？我忠心希望他们快乐，这样，我也就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