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儿女天山情

2018-01-03 15:17 | 作者:王龙生 | 散文吧首发

(八)喂猪钓鱼饱口福

少年时代,我家旁边有一间茅草房,一半当猪圈一半放柴草。母亲每年要抓几头小猪放在猪圈里饲养。小猪虽然天生长相丑陋,却机灵好动,活泼撒欢,特别是两只小耳朵,支楞楞地竖立着,显得更有精神,越发逗人喜。每天放学后,我一放下书包,拿起镰刀和布袋,去野外割猪草。母亲天天赶早起来,切猪草,拌麸皮,掺些豆腐渣,煮上小半锅猪食,够几头小猪吃一天。母亲忙完家务,匆匆出门,下地干活去了。临走,吩咐我等猪食凉了给猪喂食。

吃过早饭,我提着小半桶猪食走进茅草房,站在猪圈栏外,哗喇一声将猪食倒进食槽里。“嘞、嘞、嘞”,那几头在猪圈角落里玩耍的小猪,一听见我的叫唤声,争先恐后地奔跑过来,挤在食槽前拼命抢食,吃得嘎嘎作晌,呼呼有声,一片狼藉。我俯在圈栏上欣赏小猪狼吞虎咽难看吃相,心里别提多快活。

小猪渐渐长大后开始催肥,胃口越来越大,越来越能吃了,似乎永远也吃不够。母亲每天起早煮一大锅猪食,每顿要喂一大桶。我力气小,提不动,只好半桶、半桶分两次喂。眼看着那几头猪越喂越肥壮,变得臃肿笨拙,大腹便便,好吃懒惰,不讨人喜欢了。你看那又长又厚的大嘴巴,那两扇忽悠晃动的大耳朵,那短的、沾满污泥的四只臭脚,那辫子似的一条小尾巴,那陷在肉坑里的一对小眼睛,和那快擦着地的大肚皮,全不成比例,实在难看死了。猪的一生,基本上都被关在圈里,除了吃喝拉撒睡,没有什么事。从早到晚,整天浑浑噩噩,哼哼唧唧,无聊至极。吃饱喝足后,四脚一伸,倒头便睡,鼾声雷动,站在猪圈外就能听见。睡醒后,懒洋洋地在圈里踯躅蹒跚,或者盲目乱窜。猪圈里满地粪便,污泥浊水,又臭又脏,蚊蝇成群。幸亏猪皮厚实,又有鬃毛,不怕蚊蝇叮咬。猪从小不怕脏,不嫌臭,养成了不讲卫生的陋习,再肮脏的泥土,它也乐意用嘴去拱去吻。它最讨厌的是虱子,叮得身上痒痒的,实在难受时,就在木槽上蹭起来。猪要出栏时,被人揪住耳朵,提起尾巴,摔倒在地上,用粗绳子捆绑住腿脚。这时,它似乎觉察到大限将至,悲痛欲绝地拼命挣扎,大声嚎叫,叫声虽然刺耳,却令人同情。可怜的笨猪被抬到三轮车上,拉到屠夫家里,任人宰杀。一刀下去,血流如注,惨不忍睹。俗话说“死猪不怕开水烫。”屠夫将流完最后一滴血的死猪丢进大锅里用开水浸泡一下,然后充气、刮毛、剖肚,掏出内脏,冲洗干净后送到小镇猪肉店出售。我家饲养的几头猪,就这样先后全被抬出去卖了。我们家和许多养猪人家一样,平时极少有机会能吃到喷香可口的猪肉,只有过年时母亲才割几斤肉,煮一大盆白菜粉丝炖猪肉,让我和四个弟妹解解馋,一饱口福。

航头乡果园村河汊纵横,河水清澈。鱼儿像轻盈的燕子,在柳叶似的水草中穿梭,时而浮游水面,闪烁着点点银光,时而跃出水面,掠起片片水花,一旦发现船只驶来,立即匆匆躲到河底下去了。学校放假时,我和小伙伴们常常去河边钓鱼。游弋在浅水里的鱼儿见食不见钩,只要开口贪吃,肯定就会上钩。我紧握竹杆,使劲将鱼儿钓上来,兴冲冲地带回家去,成为全家人的盘中美食。有人在诃边水里搭建一个木板架,站在上面将敞开口的园型鱼网沉进河里,然后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候,当鱼群游过时迅速将鱼网拉上来。一网下去,不用等多久,准能捕捞到几条或十几条鱼。小鱼放回河里,大鱼留下卖钱或送人。有时候,我家里来了亲戚,母亲就让我去附近河边,找捕鱼人买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回来,又便宜,又新鲜。母亲煮的红烧鱼,鲜嫩味美,馋得我直咽涎水,至今难以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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