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
我愿做惊鸿的飞鸟,只愿用尽毕生的气力路过天际,我从不害怕时光的凌虐,唯恐在深爱的岁月中苍然老矣。
肃穆的夜画好魅黑的唇后悄然降临,零落的我无力捡拾起散碎的心。向晚,一切都变成了人潮的孤独和微笑后的酸楚。它像是一座巨大的收容所,以其广袤的胸廓收留着转瞬即逝的我和亘古未衰的皓皓星辰,渺小的我身处其中,孤寂又凄苦。仿佛有一个瞬间,我突然找到了自己的梦,它像雾气散尽后的青山,亦如峭壁间的磐石,虚缈得极尽真实。原来,白日到黑夜,幼稚成熟,仅仅是一霎的事。梦醒之后,便是现实。
于黑夜中独坐,贫瘠的心律被黑暗思索,逾半月的光景,我的孱弱的五脏受尽凌辱,已愈发承受不住更多,每每此时,我的眼前便会映现一些熟稔的脸,温热如昔的目光,空响犹存的话语,依旧印刻在我的脑海深渊,我看不透前方,也看不穿过往,一切的一切,我始终看不透,或许如友人所说,生活珍惜眼前,生命才会不留遗憾,如此,即便皓首苍颜,亦会笑看风云涌,优雅从容。
花无心,风有意,残花不愿与枝茎分离,谁人告诉我,云层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阳光透过窗,室内变得暖黄,混杂的空气,使我越发紧张。我爱阳光,就像少年时的青涩住在心上,宛如凌晨乍泄的光亮散射在铁轨上,同幻化成追寻糖果的孩童,跟随静脉样的火车不知去向。旧友又光顾了,只是来了二三名,好像派了几个代表与我告别。然则这告别是这样轻松,在我放的食物旁边,它们短而尖的喙快速地啄起,满脸幸福地咀嚼着,由于天气严寒,它们竟也有些白气呼出,兴奋之处就抖抖浑身的羽毛,身躯像毛球一样饱满,最后快乐地排泄在我的阳台上以示满意,窗沿上的一排嫩葱被旧友渺小的躯干汇聚的幸福圈耀,绿得愈加清亮,而我将死的心亦从此变得剔透了起来。
生命是一场苏醒,纵使再博学睿智,也掩盖不了灵魂的无知,当猛然醒悟,便也日薄西山。时月在琐碎的无谓中飞逝,要用淡泊之心去对待,对每一个明天都充满希望和欣喜,懂得的人自会了解。被人喜欢,就会被人憎恨,惟有对得起无愧天理良心,牢记初心便好。安德烈·艾西蒙在《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中曾说,喜欢看书的人善于隐藏自己,隐藏自我的人却未必喜欢自己,我想,阅读是另一种逃离,亦是另一种铭记,它帮我们逃离时代的奴役,铭记逝去的日子。当然,这其中不排除有人为了年少稚气未脱青春的像貌,有人则为了涉世未深尚未染污的心。之于我,阅读只是那天略醺的骄阳,灼痛了脸庞,润湿了眼眶,虽则刺痛,却好似见到暗恋的姑娘,足以让我恋一辈子,忆一辈子。
更多时候,我是孤独的演奏家,谱写自己的曲目,演奏自己的乐章。诚如,所有的惊喜和好运,都是所累积的人品和善良。这世上不乏优秀,但善良永远清寒。新年初始,街上似乎照平日更繁荣了。车辆行人相继奔走,瓜果栗子的摊位更多了,商家们开始杀鸡宰鱼,抽着卷烟的小贩高声吆喝着,等待被杀的鸡经过无数次的挣脱,终末学会了安静地站在雪地上,红红的鸡冠,冰冷的白雪,一只腿上被拴着绳子,血红的瞳眼里映射着同胞早已被熟练剥干净还冒着热气的尸首。传统又愚昧的中国人欢悦着、期待着新的年岁,一个个喜气洋溢,相互谈论着这一年的得失,同时亦夹杂着对溜走时间的怀念,好像在时间面前,每一个人都变为了黄发垂髫的孩童,对逝去无力,对未来无知。元旦仅是旧历年的预热,不过我已然感受到了烈烈的年的味道,我的心中倏而腾地一下子升起一股温暖来,我知道,快乐已然渐渐离我远去了。
我目睹自己的生活变得苦不堪言,但最终成为正直忠诚的人性之路,我将一如既往地追寻。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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