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什么救你（5、6）

第五章

今天是六月二十四日，星期五，早上刚召开了中考培训会，像往年一样，所有工作人员要把考试制度学习一遍，签订责任书。

下午有人请张建刚、赵乐等一帮人吃饭，他们俩又叫来几个教师中的铁哥们，从六点到十点，菜一个接一个上，酒不断地送过来，一个个吃得直打嗝，这些人明白，今天这饭不吃白不吃，酒不喝白不喝，那些参加中考的学生家长觉得能请这些人出来吃饭，就证明事好办了，花钱越多心里越安心，几个家长每人买了两条烟，然后送给张建刚等人。

六月二十五日，中考第一天，考场大门外插着两排彩旗，上面挂有横幅，“XX县中考希望高级中学考场”，大门紧闭，只留下一个小门可以进人，检查人员认真核对每个考生的准考证和身份证信息，监考老师凭监考证进入考场。

八点钟，监考老师马上就要抽签了，张建刚把语文老师闻天成叫到一边说：

“一会儿抽签的时候，你第一个上去，就抽筷子头湿了的那一个，那个试场有熟人的娃，到时你帮帮忙。”

闻天成对此心有灵犀，每年都是如此，不用别人教，顺势说：“没问题，老办法。“

语文科考试结束了，数学、物理、化学、英语考试才显神通。

张建刚分别给几个老师叮咛了抽签的不同办法，拿到了预谋好的试场号，心照不宣地拿了试题进了考场。闻天成和另一位老师一同进入第十七试场，严格而又细致地分别从南北两边由前到后检查考生携带的文具，把违规的用品全部清理出去，由闻天成给学生讲了考试纪律，并大声宣布：“违纪者清除出考场，本科试卷按零分计算！”

考前十分钟，闻天成把试题袋举在胸前让学生看，说：“同学们看清楚了，试题袋完好无损，现在开始拆封试题。”

考前五分钟，开始分发试题。闻天成和那位监考老师把每个考生填写的姓名、考号、科目等涂写项目检查一遍，确保准确无误。同时，闻天成也找见了要传递答案的对象。

正式开考的铃声响了，考场便只听见沙沙的写字声，监考老师轮换在前后站着，看着学生答卷。期间，市上的、县上的巡视人员不定时来回巡查，一切都显得十分严肃认真。

最后三十分钟，张建刚佩戴巡视员的牌子来到这个考场，看见学生或已答完，或是不会做，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前边以及监考老师，闻天成和张建刚离得很近，忽然张建刚大声说道：“后边的那位同学干啥哩，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

此话一出，考生都回头向后看，这时，张建刚迅速将答案塞进闻天成的手中，说了句：“各同学都认真答题，保护好自己的试卷。”然后走出考场。

最后十五分钟哨声响过，闻天成走到一个考生桌边，看了看四周说：“时间不多了，请同学们再次检查自己的试卷，三涂两写是否填写完整，看一看把草稿上的答案涂到答题卡了没有。”

学生一阵翻试卷声，闻天成接着说：“每个人看一下桌子下面，看有没有掉在地上的文具或草稿纸。”考生马上向桌子底下看，此时闻天成趁机把答案放到那个考生的试卷下，赶紧走开了。

下考铃响过，几分钟后，学校又沸腾了。

六月二四六日下午七点多，所有的考卷打包好准备送往外学区阅卷，送试卷的汽车一出校门，就有摩托车跟着，拉试卷的汽车为了躲开家长的跟踪，在县城不同的街道转了好几圈，可最后还是被人跟上了，随后骑摩托车的人换成了汽车跟踪，直到预定的阅卷学校。

二十七日早晨八点，阅卷会议准时召开，会场严肃而安静，阅卷的老师一脸麻木，只见个别人挤眉弄眼，好在领导并未发现。

阅卷室的一角有两个老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字条，看了看上面的试场号和考号，然后拿起一叠试卷，翻着数着，计算着这个考生的试卷位置，看了看四周，低头用阅卷笔在角上撬开一道缝，看了号码，开始阅卷，再把这叠试卷传给其他专题老师，那些老师心领神会，自然是多加分。

第二天下午，有的试卷已阅完毕，统分的老师也时不时拿出字条，然后在单题分数格的个位数前加上1，便成了两位数成绩，如此炮制，不一而足。

六月二十五日十二点后，高考成绩公布了，希望高级中学一本二本上线265人，比县上下达的任务指标超额60人，学校领导班子聚集校长办公室，击掌相庆。从不抽烟的徐校长给大家递上烟后，自己也点上一根，把烟雾吐得很高很高，惹得在场的人大笑。

徐校长吩咐道：“张校长，你去安排人买花炮，晚上燃放庆贺，多买些，别舍不得钱。”

“周主任，你去通知高三全体老师，今天下午六点在三友宾馆请大家吃饭，犒劳一下，大家辛苦一年了，对了，明天、后天也在三友宾馆吃饭，好好庆贺一下。还有，你在打印一个‘喜报’，派人送到县委、县政府、电视台，以及有关媒体，扩大宣传，大造声势。”

徐校长掩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说话时一直站着，安排好一切，他走出办公室，走出办公楼，走在校园，像打了胜仗一样，感受着胜利的喜悦，接受者每一个见到他就问候的幸福。

夜幕降临，县城东部被绚丽的烟花渲染，显得更加迷人。

三友宾馆的几个包间里，教师们享受着丰盛美味，杯盏交错，桌子上有的菜几乎没有动几筷子就被撤下去，又被新的菜品占据了，他们现在重要的是宣泄内心的激动，更让他们高兴的是可以分到更丰厚的高考奖。

英语教师曹春芳喝了几杯酒，脸带微红，高兴地说：“我从师大附中叫来的学生张超考了680分，估计上清华差不多。”

“那你就可以领五千元奖金了，到时候别忘了请大家吃饭。”

“没问题，吃饭小意思。”曹春芳说道。

化学老师纪文莉接着说：“我叫来的娃考了550分，上二本没问题，两千元可以买一部像样的手机了。”

“哎，听说今年近百个上二本的都是从外面请回来的学生，社会上知道了会怎样想呢？”有人谨慎地说。

“谁来调查哩嘛，看把你胆小的，咱县的重点中学还不是一样的，去年县委、县政府还不照样奖励，发了二十万元的奖金。”

“来来来，喝酒，甭再操那些闲心了，有校长、局长哩。”

几个包间里，斛光交错，笑声一浪一浪地起伏，他们真高兴呀！

暑热挡不住学生家长的喜悦与热情。

高考不管怎样改革，独木桥依然拥着千军万马，杀得头破血流，大家都知道，成绩只是高考战役的一半，另一半则是填报志愿，志愿填好了，就会像淘宝一样捡了漏，志愿填不好，高分也可能上不了好大学。所以，当下无论家长还是学生都非常重视填报志愿这一环节，这样就衍生了一批填报志愿咨询机构，一些高三老师凭着多年的教学经验，掌握了一些填报技巧，开展此项业务，咨询费每人八百到一千元，一条龙服务替考生完成所有填报程序，收费可达二千到三千元。

其实，只要认真阅读高考指南和招生报就可以解决问题，却被盲从心里左右了，造就了一些所谓的“专家”，高讳莫深。

邢军就是这样的专家，他家里已经围了不少学生和家长，但只能一个一个单独进去面授机宜，奥秘不过是根据自己的分数对照前两年的各大学录分线的平均值、最低分、最高分然后看自己的分数适合哪个大学，最后从选中的大学看专业区域性招收人数，这样就会有的放矢，达到分数效果的最大化。

第六章

（一）

希望高级中学高考成绩出乎意料地创了历史新高，学校领导个个喜形于色，也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或想谋个更高的职务，或能在学校再掌握些实权，体会那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感觉。

八月初，县教育局组织赴湖北黄冈学习，各高中各学科派一名骨干教师参加活动，希望高中徐校长外加行政办主任王玉生共计八人。七日早晨，大巴车载了五所高中老师及教育局带队领导，向省城出发，大家一路欢声笑语，不尽言述。

到火车站后，大家都领到了自己的车票，并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卧铺位子，徐校长和物理老师方亚楠同在一个车厢，且都在中铺，本来物理组派周军利去，可周军利计划给儿子办婚事，就让方亚楠去。

八月的天气，外面暑热难耐，火车上有空调还好受些，热得能少穿就少穿，方亚楠是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满身朝气，短袖短裤，格外精神，皮肤白皙，身体匀称，散发着女人特有的气韵。

徐校长不自觉地看着方亚楠，赞叹之余竟有一种下意识的精神震动，看惯了平时学校里为人师表的形象，猛然由此惊艳之举，薛校长长叹一声，赶紧收回眼光，移向别处，他觉得方亚楠并未发现她的特别举动。

吃完午饭，方亚楠躺在铺上听音乐，随手翻着《37○女人》杂志，偶尔还发出轻微的笑声。

徐校长也觉得有点困，也爬上铺位准备休息，刚躺下，就闻到女人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他发现是从方亚楠那里飘来的，顿时禁不住多看方亚楠几眼，浓密乌黑的头发铺在枕边，清晰的面庞红润而光亮，躺在那里身体曲线全显露出来，徐校长忽然觉得她好像有了一种魔力吸引住他，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应该继续蔓延，赶紧回过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第二天早上，就到了黄冈，学校有专门的迎接团队，按计划开会，参观交流，分发研讨资料，听取报告。其实，黄冈中学已把接待考察学习搞成一种产业，每一批来的人都要交纳学习费用，住指定宾馆，在指定地方吃饭，全国各地的取经者络绎不绝，一年下来，也能有一大笔收入。

第三天学习结束，然后组织大家去湖南张家界旅游。晚上，徐长贵忽想起下午因和其他领导谈话，让方亚楠暂时拿着自己的皮包，吃饭后仓促未来得及要，就问同房的王主任：“方亚楠在哪个房间？我去把包拿过来。”

“方亚楠在1206房间，要不要先打个电话？”

“不要了，我直接去取。”

徐文浩敲开1206房门，只见方亚楠一人在，说：“你一个人在，宋老师呢？我来拿包。”

“宋老师去张老师她们那里去了，徐校长进来坐。”方亚楠急忙说。徐校长本不想进房间，见方亚楠热情礼让，就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

方亚楠刚洗完澡，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披在肩上，徐文浩暗叹方亚楠更加迷人，神魂翻飞，方亚楠给徐校长递水，他恍然一紧张，竟不小心手碰到方亚楠的腿，方亚楠神经紧缩了一下，把手中的玻璃杯打碎在地，玻璃渣子划破了方亚楠的脚踝处，血往外浸，二人一下子慌了，徐校长和方亚楠的脚都被水烫了，只是发红，并未起泡。这时宋老师刚好进来，见状马上找出自己带的云南白药，给亚楠敷上，让亚楠坐下来别动。

宋老师看见徐校长脸有些红，亚楠满脸愁容，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便装作要去洗手间洗脸，只听见徐校长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徐校长懊悔地回到房间，脸色有些难看，王主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敢多问，就拿了一本杂志看起来，生怕惹得徐校长不高兴。

徐校长胡乱地洗了澡，懒得说话，随便打开电视，心烦也看不进去，任由节目演播。心想，这么多年了，日子过得总有些不舒坦。

原来，徐校长也是从农村来的，家庭经济条件不好，但人却长得帅气，当年主管教育的副县长到学校考察工作，发现了徐，有意将大女儿嫁给他，可那女儿个子矮了些，长相朴素的不得了，起初任别人怎么劝，他都不答应，可在工作中处处碰壁，总觉得有人为难他，然而却找不到根源，一日日落魄下去。这时就有人给他讲清利害，指点迷津，他终于妥协了。

婚后的生活平淡无奇，徐妻脾气一天天暴躁起来，蛮横无理，何有爱可言，只要听到或看到徐与女性多说几句话，便醋意大发。加之他们的女儿也愈来愈像她的母亲，弄得徐文浩常叹人生凄苦，只把一切心思放在工作上。

这次与方亚楠的近距离接触，激发了他人性的另一面，不由心潮翻动，按奈不住内心的冲动，最终把自己摔在了尴尬之境。

方亚楠过了一会儿，觉得腿钻心地痛，脚也火辣辣地烧疼，还在好并未起泡，躺在床上，十分生气，她不明白刚才徐校长为什么会碰到自己的大腿，是故意还是无意，就感到一丝丝不安。

后来，游长沙、韶山、张家界天子山，徐、方二人都没了兴趣，旁人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举动，高高兴兴地游玩了三天，顺利返回县城。

（二）

方亚楠一回家，她的丈夫高文军就前后不离，问这问那，就像一年未见，粘糊地不行，晚上洗完澡发现亚楠腿上有伤，就问：“你的腿怎么弄伤了？让我看看。”

高文军定睛一看，竟有两处结痂，心疼的不得了，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小心把杯子打破了，玻璃渣把腿划破了，不要紧，马上就好了。”亚楠解释说。

高文军一再叮咛，切勿大意，在家好好养着。可一连几天，亚楠脸无笑容，做事也走神，高文军觉得不对劲，百般央求也得不到答案，他容不得亚楠收到一丁点伤害，就寻思怎样解开谜团。

亚楠和文军两家本是世交，关系特别好，小时候父辈常开玩笑，你把他的儿子称女婿，他把你的女儿称儿媳，一来二去，两人大学毕业，经大人说和，两人终成眷属，文军虽名字文气，可身材魁梧，身体强壮，在同学和朋友中呼风唤雨，扎呼地不行，对亚楠却是百依百顺，痛爱有加。

高家从销售五金家电起家，后来经营超市，再后来涉足房地产，资本积累越来越丰厚，家产超过三千万。高文军虽上了大学，拗不过父亲，继承了父业，打理起了家族公司。

这次心想：有人让亚楠受了委屈，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便召集了几个哥们，吩咐下去，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八月二十日早晨快到八点，距离九点开会还有一个小时，行政办王主任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我是学生家长，刘志远老师让我找你，给娃办升学的事，请你到学校门口来一下，我在一辆白色路虎车旁等你。”

王主任还没弄清对方是谁，那头就挂断了电话，他只好到学校门口，出来就看到一辆无牌照白色车，刚到跟前，们就打开了，下来两个戴墨镜的青年人，不由分说把他架上车，车立即启动，十多分钟后，那两个人把他带到一家小宾馆，劈头就问：“你小子知道叫你啥事？”

“我真不知道！”王主任一看这阵势，心里一惊，肯定不是善茬，但还是不知道哪里冲撞了者两个人，忙说：“我不认识二位，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二位，请息怒，有事请请说。”

其中一个说：“也不绕弯子了，你去黄冈学习是不是和你们的狗校长在一起？”

“我是和徐校长住在一起，怎么了？”

“你那狗校长做了什么坏事了，老实说，别让自己受皮肉之苦。”另一个怒斥道。王主任想了一阵子，还是想不出徐校长在学习与旅游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两人几乎形影不离，硬着头皮说：“真没有，要不你们提醒一下。”

随着一声门响，王主任只见宋老师满脸愁色，被两个戴墨镜的人推进来，两个人四目相对，王主任忙问：“宋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迷着呢，只知道第四天晚上徐校长到我和亚楠住的房间来过，当时我出去十多分钟就回来了，就看见亚楠打碎了玻璃杯子，把腿划破了，脚有点烫红了，我还帮忙把云南白药敷上，徐校长就走了，亚楠脸色不好，但我们也没说什么，各自躺下，看了会电视就睡了。”宋老师解释道。

王主任这才知道可能是徐校长得罪了方亚楠，暗叫大事不好，县城里谁不知道方亚楠婆家的名气，努力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景，然后对那四个人说：“当时徐校长说去找方老师要个东西，十多分钟就回到房间，好像脸色不太好，阴沉着，到底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我确实不知道。”

高文军的手下从王主任和宋老师那里问不出更多的细节，于是有了另一个主意。

此后两天的一个晚上，徐校长在办事回城的路上，让一帮人不明不白地打了一顿，当时司机被人把头按在方向盘上，无法看清对方的长相，徐校长被人拉出车压在路上，那伙人不问青红皂白一阵拳打脚踢，除了脸面，其他地方都被暴打，然后四散而去，也不言语。

徐校长被司机送回家，对司机说：“你嫂子这几天出差不在家，我明天就不去学校了，在家休息几天，你出去给我买些吃的和水果。”

司机说：“徐校长，要不要报警，查查是谁干的，太欺负人了！”

徐校长忙摆手说：“算了，算了，我先休息了，记得别给任何人说起今晚的事。”

“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司机走后，徐文浩打电话给张建刚副校长，“张校长，明天你先组织大家学习吧，我有急事要办，明天就不来了，你按计划进行就是了。”

徐长贵躺在床上，浑身疼痛，翻来覆去想不通什么人会对他下此毒手，平时虽然也骂学生，训老师，扣过老师的奖金，但不至于如此狠毒，好在老婆这几天不在家，可以免了许多事情，十二点后才有了一点睡意。

国庆节过后，让徐校长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县委、县政府、教育局各办公室，都收到了一封举报信，随后在学校的各备课办公室也发现了这封举报信，一时间，县城关于徐文浩贪污受贿的丑闻迅速传播起来。

徐文浩拿到了那封举报信，气得直咬牙，看完后浑身发凉，差点都要晕过去。

“……建教学楼受贿X元、维修校舍得好处费X元、代购作业本得好处费X元、公款消费X元、购买校服回扣X元、购置电教设备X元……”

看完举报信，徐长贵喊了一句，“完了！”便瘫在办公室的沙发里。

徐文浩晚上一回家，就遭到老婆劈头盖脸的大骂，骂归骂，事情总要解决，老婆说：“无论如何，无论谁问你，你都一口咬定没有那些事，是别人诬陷的，只要举报信没有实名署名，就不怕，没有人证，也只能是查无实据，这几天你正常上班，尽量呆在办公室，派个知心的，听听外面的风声，我也多打听打听上面的意思，……”

徐文浩也没精神，觉得头昏昏沉沉，早早上床睡觉，然而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寻思，到底是谁搞的，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一星期后，教育局纪检书记把徐长贵叫到办公室，没等纪检书记说话，徐长贵就先吐苦水，“许书记，肯定是我这几年工作太认真，太严格，得罪了一些人，他们怀恨在心，故意捏造事实整我，坏我名声。许书记，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许书记面无表情地说：“徐校长，叫你了是让你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别闹得满城风雨，好像教育系统乱的很。

“当然，按照工作程序，署名举报信组织才立案调查，目前最主要的是搞好学校的稳定工作，你们学校先别乱起来，以后什么事会通知你的。”

徐文浩听完许书记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说：“谢谢许书记，谢谢各位领导的理解，我一定会把问题处理好。”

特殊时期，两人不便多说什么，寒暄了几句，许书记说：“你先回去吧。”两人礼节性握手告别。

一月后，徐长贵内心煎熬终于结束了，定论是：举报信来源不明，查无实据。

然而，徐文浩被免去校长职务，成了督导，局里还调走几个人，先前司机曾借的二万元也未还，司机虽为熟人介绍，此时也不好意思询问。

司机走后的一个月内，就有数十人到学校找，说司机欠他们的钱，合计有一百多万元，多是打牌赌博时借的高利息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