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寂静的人间

一、飞鸟把我的热泪带入天空

2020年第一场雪

下在立春之后

铺天盖地的倒春寒

把春天逼得嗖嗖发抖

把春天逼窄

把春天逼进那朵无法舒展的花蕾

都说这场雪有毒

我只能躲在落地窗后面

一只口罩让我闭上自以为是的嘴

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万径人踪灭

如此喧闹的人世

怎么变得如此寂静

我分明看见

蝠蝙、穿山甲、蛇以及所有的动物

它们正在走亲访友正在弹冠相庆

正在过人世间最热闹的年

一只白鸟的翅膀掠过窗前

飞入高远的天空

带走我的目光

也带走我一行热泪

二、关进笼子里的人类

把飞禽关进笼子

遛鸟或者逗玩

把走兽关进笼子

兜售或者宰杀

一切都理所当然

一切都顺理成章

如今，蝠蝙扇动几下翅膀

把我们关进那个叫家或隔离室的笼子里

自赎或者死亡

一切似乎偶然

一切又那么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