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包其人2018-4-2

2018-04-02 10:49 | 作者:赵洁 | 散文吧首发

大众澡堂一般座落在居民区,过去的居民区房屋低矮,道路狭足,通到各个巷口,小巷如知蛛网横竖交错,如果日本鬼子进了小巷,怕是进了百挂阵,进去出不来,或是从哪儿进去,七绕八绕的又从进去的口出来,老包的澡堂就在巷口,人来人往,生意异常的好。

老包不姓包,只是他头上长有鸡蛋大的包,这个包不见涨,多少年下来就那么大,不痛不痒,不影响喝酒,不影响睡觉,虽然影响形象,他不当回事,老婆有了,孩子有了,找医生干吗,钱花去了,人还受痛苦,这陪了夫人有折兵的事,他老包坚决不干。

我认识老包有年把时间,第一次到他那里洗澡,人不敢下池子,这水也太烫人,我估计有55度左右,只能在池边上沾水洗,边洗边骂老包不是人,是猪,把洗澡的人当作,死猪不怕开水烫,老包听到我骂他,对我说:“你看看这些老人,泡在水里,说烫吗,以后,你就慢慢适应,”这话给他说对了,我经过锻练,现在反觉得老包的水烧的不烫,虽然我的全身皮肤被烫红了,象关公老爷的脸,我还要他加温,“不能再加了,水温有61度了,”他还开玩笑的说“真把你的宝贝烫坏,我可负不了责任”。

现在,澡堂的四周民宅被拆掉了,但不影响他的生意,被水烫惯的老顾客,还眷念烫水的感觉,血管快速涨开,舒服全身流淌,虽然新住地付近有浴室,总感到温水泡身,缺少那股子劲,不管住远住近都愿意到他的澡堂泡澡。老包靠大家捧场,一年四季没有停业的时候

老包的澡堂也在拆迁范围,迟迟没有拆,是因为他和拆迁办的条件没谈好,其实,拆迁办根本没找过老包,老包的澡堂原先是单位职工浴室,单位破产由他来承包,单位的土地资产划到市国投委,拆迁办找市国投委,市国投委找老包,要求终止承包协意,让出澡堂,老包也提出个人要求,市国投委无法解决。拆迁办找到第一责任人,把老包凉在一边,事情就僵在哪儿。

老包有什么要求,他告诉我,他的要求是根据拆迁文件来的,其一,停业补偿,其二,自己投资澡堂的钱,作适当补偿,比如澡堂改建,管道,装潢等,他就这两点要求,迟迟得不到拆迁办的回复。虽找多次,没人理他,他气得也不去再看别人眼色。

老包的澡堂照开,酒照喝,有老婆陪他,觉睡的特别香,他感到幸福,幸福是什么?老包的幸福就是:生活有着落,感情有寄托,具体是有酒喝,能闭眼睡到大天亮。

半年时间后的某一天,老包接到法院传票,于某年某月某天某时到某法院某庭,接受霸占国有资产案出庭受审,他接到传票心凉了大半截,他对自己良心发誓,本人一辈子没做过坏事,做过好事,但不多,有一件事一直记在心头,想当初,他是第一分厂厂长,一套进口设备,官大他一节二节的领导,要低价把这设备卖掉,是他坚决阻挡和论理,坚持认为有了这设备,厂就有东山再起的希望,然而胳膊扭不过大腿,他被解职回家成了失业人员,当看到设备被运走,心凉了大半截,还搅着心痛,这痛是对未来的希望,是他一个党员无法捍卫应有的责任。

没想到今天,他被霸占国有资产被起诉,真是歹一时卯一时,他也觉得他老包,开了这么多年澡堂,思想落后了,崇高的信念多了平民庸俗的成分,把个人利益置于拆迁大局之上,确实,在坚辛的岁月里,他有了很普通的百姓观,只求有一碗饭吃,一杯酒喝,只求有让说理的地方,他希望法院让他把话说完,把道理明白,然后再判决,怎么判都行,他决不会做怂包。

老包从法院回来,看不到他心情沉重,反而觉得心情轻松,他己把要说的话全说完,理摆在那儿,澡堂拆了,他住在哪儿,他在澡堂平顶搭建的房屋,是他的家,己经很多年了,按拆迁文件这搭建的私房,可享受有证房的同等待遇,法院考虑实际情况,暂时休庭。

对于澡堂拆迁补偿问题,法院人员驳回请求,你投资多少,是你的经营行为,也没有和发包人签约,没有责任给你补偿,老包也没提出异议。

老包做好拆的准备,现在只能开一天是一天,一旦解决了安家处所,他老包就要离开养育他几十年的地方,虽然对这地方有感情,也只好抱着,只处不留人,只有留爷处,他告诉我他还要开澡堂,把拆下来的管道,气炉等利用起来,开澡堂不求发财,也发不了财,只求保一碗饭,保一杯酒,更重要的保持老哥老弟的人缘。

我向他保证,不管澡堂开远开近,我都会去光顾,因为水烫人,暖透老人的心。

老包高兴地笑了,“欢迎老哥老弟光临”。

现在澡堂天天在营业,老哥老弟天天光顾,七块钱一把烫水澡,从上午洗到晚上,可以不停的下池烫烫,这大概是最便意最实惠的澡堂。

只要我心情郁闷,思绪找不到头绪时候,如写一篇文章,一首诗怎样跳出死胡同,到澡堂被水一烫,灵魂就开窍,文诗就有了结尾。

我的保证决不是空话,我需要灵魂开窍,努力把诗文写好,因为水烫人,暖透老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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