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泓

2017-09-18 06:47 | 作者:劉新宇 | 散文吧首发

水是有形的无穷,时间是无形的捉弄。

空洞的天,系着几丝煞白的云,树木摇身一变,成了弱不禁风的孩童,在冷风中瑟瑟发抖。骇人的空气穿行在被高楼团据的森林,追踪着下一条索命。惨淡的阳宛若蜡根竭力发散着最后的余光,导引在黑暗侵占的大地。多变的琴键解救着单调的灵魂,白云兀的于空中交媾,我却不敢从风的身旁擦过,细恐是染指你的圣灵,阻扰了你的自由,倘化为风中的气,去探索遥远,追思经典,亦是绝好的。

我愿化作黎明,惟愿草草一日后,坐拥夕阳西落;我愿化作笔端的一个符号,不为不朽,只求完成一篇心底的著作;我愿化作云海小径上的一颗石块,千年的锤磨,万年的等待,只为你从上面踏过。高高天上云,自卷自舒,何亲何疏;深深涧底水,遇曲遇直,无彼无此。人生快乐的事,莫过于在酣畅淋漓的魇之后倏而发现,手中原来还握有大把的美妙时光,晨旭里湮没,夕照中永生。

伊朗导演兼诗人阿巴斯·基阿鲁斯达米说,“诗歌是一切艺术的基础,真正的诗歌提升我们,使我们感到崇高,它揭示一个在其他情况下被掩盖的、人眼看不见的世界。它超越现实,深入一个真实的王国,使我们可以飞上一千英尺的高处俯瞰世界。”诚然,诗是精简的文,亦是文之精髓,寥寥数字便能够为读者展现出一幅活脱脱的意象,诗歌应注重意象,而不是诗歌本身,不煽情,不复赘,更不拖泥带水。诗歌唯一需要的即是天赋,纵使再高的文学功底,亦让文字变得堆砌,全篇显得孱弱无力,世人闭着眼做梦,诗人睁着眼做梦,睡着,则看见诗歌。

归期,冥冥自有天意。柔溪淌过的青石,化作子的一泓,似是感恩繁杂的生活,让敏思的人尚有心情落寞。入傍的云好似癞,清孤中透露着幸福,不羁中散溢着愁苦,黄昏被黑夜霎时的笼罩像是黑洞洞的枪口顶着瞳孔,黄皮肤的大地仿佛失眠一夜留下的黑眼圈,被墨黑层层吞噬,猝然,悄然。花开始了四季的美妆,风吹走了儿时的梦想,美丽的姑娘去向何方,卑微的我依旧在星夜下守望。

云月相同,溪山各异。窗帘如同受了蛊惑,鬼魂般不住摇动,似是一只硕大的狐狸在人世间骚动,我像是一具搁浅的尸体,挺着瘦削的驱壳偎身在床榻,褶皱的被像是砾砾沙滩,滚动的云幕,翻腾着流年的心事——暴烈的,温婉的,陶醉的,都已然是往事罢了。远处传来阵阵亢奋的乐声,原来是夜深中的一位骑行的老人,白日拥堵的街道在此时犹如年轻人穿着的笔直的裤筒,显得长而静,愈发烘衬出老人欢快的孤独。晚年的孤独,是一种不等同于其他的孤独,它是一种无法逃避的、注定的、被印刻的孤独。有时候,我们要逃离的,恰恰不是生活本体,而是现实打破的梦境和内心对生活的疏远与恐惧。

铅泪结,如珠颗颗圆,移时验,不曾一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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