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谷扇

2017-04-07 10:55 | 作者:政和杨世莹 | 散文吧首发

正月与妻子、女儿一同看望年迈的岳母,岳母与内兄他们虽已住进小“别墅”,但泥注的土墙老房依旧还在,妻子在厨房帮嫂子打下手,我和女儿便到老房走走,在土墙一角,女儿对满是灰尘的大木架好是好奇,直问我那是什么东西,干何用,我一看,那不是就是当时在农村“红透”一时的谷扇,我一边向女儿介绍它的用处,而自己脑海中也勾起儿时的回忆

谷扇,农村几乎家家都有。它是农村木工利用风车原理,以人力转化为风力的农用设备,是农户收割粮食入仓、加工的必用农具。一般是全杉木结构,长约2-2.2米、高约1.6-1.8米。箱体有四足,箱体左为出风口,摇动扇叶产生的风,把那不饱满的谷粒从这里吹了出去。箱体右有个圆圆的“肚”,里面装着与木轴相连的6片扇叶,木轴中心装有“Z”形的摇手柄;谷扇出风口顶部是一个四边梯形风箱漏斗,上口大、下口小,均为长方形,与风箱上口孔相吻合;装有有一木制阀门,用左手控制木制阀门,可用来调控漏斗开口的大小;谷扇垂直下方有一个斜斜的出口,出口下面刚好放得下一只箩筐,右手只要一摇动扇叶,箱体便产生的风,把那不饱满的瘪稻,稻壳从箱体吹出,饱满的谷粒则从斜斜的出口流入箩筐。谷扇一般为两个人,一个人上稻,将稻用畚箕装满倒入斗内,待稻谷快扇完时再加上稻,一人摇谷扇,如人手不够,加稻、摇谷扇都一人操作,但效率就不高了。如今九0后的见了都不知是何物,也不知做何用。

当我们看着那一粒粒白花花的大米,吃着香喷喷的米饭时,又有谁知道这些大米是要从犁田、做秧田,平秧田,到育种,播种,插秧,然后再经几道耘田、打农药,再将金黄的稻谷进行收割,收割后将稻谷挑到晒谷场,待晒干后的稻谷就要用到谷扇,将瘪稻与饱满的谷粒进行脱分,最后将饱满的谷粒用碾米机碾成米,这期间有多少道工序和辛苦,只有亲身经历后才知道。难怪诗人李绅写下了经典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那时农村每家每户都会在自家二楼外搭个架,钉上板块,铺上几张谷席,就可以晒稻谷了,有的农户会在自家前后平整一块空地当晒谷坪。儿时的我们待稻谷晒干后,便会同大人一起把谷扇从家里抬出去,放置在晒谷架(或晒谷坪)的一角,大人先用畚斗将晒干稻谷装好倒入谷扇的漏斗里,然后我就站在谷扇前,用右手均匀摇动摇手柄,随着谷扇风叶的转动,一股风就悠悠地从出风口吹了出来。然后用左手将漏斗下方的阀门轻轻打开,让稻谷匀速漏出来,那不饱满的瘪稻,稻壳便从箱体的出风口吹出去了,而饱满的稻谷则漏入谷扇下方出口的箩筐之中。此时此景你会想起北宋早期诗人梅尧臣写的《扬扇》一诗:“田扇非团扇,每来场圃见。因风吹糠籺,编竹破筠箭。任从高下手,不为暄寒变。去粗而得精,持之莫肯倦。”通过诗人通过歌颂扬扇的同时,还告诉人们凡事要做得持之以恒,才能达到“去粗而得精”的效果。其实有了谷扇,但扇稻谷则是一门技巧,摇风扇的力度过大或过小,都不行。力度太小,杂物和不饱满的谷子吹不出去;力度太大,又会把饱满的稻谷吹出去。扇谷的人也不能分神,要专心致志,有时我们为了好玩,将手柄错摇反方向,或用力过大或过小,那都是一顿徒劳,还要挨大人骂,再次进行返工。

那时不单是晒干的稻谷要用谷扇将那不饱满的瘪稻与饱满的稻谷进行分离,就是那时的大米由于七、八十年代的碾米机只会将谷壳与米分离,而碾出的大米全都与米碎、米糠混为一起,这时又必须使用谷扇将碾好的大米再进行米、糠分离,扇过后大米才能成为净米,扇出的糠则用于喂猪,不过碾米店一般也放置一架谷扇供人用来扇米。

谷扇不仅是农具,而且小时的我们在季还把它用来当风扇,几个小孩先“单双”(一种儿时游戏,有如当今锤子、剪刀、布游戏)定输赢,最后输的一人摇动摇手柄,其他孩子则站在谷扇出风口,悠闲地享受在来自谷扇的阵阵凉风,十分钟后再换另一人摇,快乐无比,有时闲得无趣,个别顽皮的小孩趁着大家站在谷扇出风口享受凉风时,从地上抓一把泥土放入谷扇的漏斗里,此时的出风口飘出一股股土灰落入大家身上,有的则进入眼中,大家此时已乱成一团,而顽皮的小孩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如今社会在发展,科技在进步,各式现代化农机具已在农村发挥重要作用,不单省人、省力,而且效率又高,那些老式农具现已大部分退出了农村历史舞台。但随着新农村建设,或许是为了保存一份记忆,或许是放不下一段情怀,谷扇作为怀旧的农具也摆在显眼处,供游人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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