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

2017-07-29 19:28 | 作者:劉新宇 | 散文吧首发

午后,如末初秋,青发搔首。

挣扎的歌声是我无处遁形的卑戚,是我余留的。水,即便在玻璃杯里亦难保心内的澄和,用泪滴切割着,抗争着,却永远不会让空气嗅到,一曲音罢,再觅无它。我想,之谓的永垂不朽,便是心念文学亘久的光。

逾几日的烈暑,方今天气总算是微凉了些,郁郁盎然的庭外,洋溢着平凡人的孤独。较之强者,平凡人在被孤独侵袭后更甘愿为其沉沦,亦更易逃避,似乎成了打不破的定式。琴键抑扬顿挫地燃灼着韵调,我的心宛如停顿了一个世纪般,再跳动时,已然看尽繁华,望穿天涯。熟悉的旋律似是熟稔的旧友,有时候,复又回顾一首熟悉的旋律仅是为了当中的某一段,甚至是某个音,仿佛惟有在古老的歌谣中才能够回到再也回不去的过昔,每一个音符都带着过去的甜美味道和饱满的忆记,犹如缤纷的气泡升跃,在最炫美的一刹那破裂,在空气里徒留一丝淡淡的忧郁

总是倏而于某一个时刻,发觉腹腔中最后一缕的精气像是被九霄云外又近在咫尺的妖魔吸了去,手中的笔一如极寒里僵冻的冰雕,定格在凝固的一瞬,好像镜头一转,又回到了那个楚楚的年代——碧云清空,一个女学生独自在湖边练声,蝉声悠悠,草木葳蕤,素风好像被她优美的伏线感化,不由自主地推动着水波,划出一道道唯美的涟漪,水蓝色的窗帘被熏风煽惑,律动出傲人的舞姿。碧墙赤瓦的楼里,早已被盛午的阳光煮沸,阒然却不伶俜,姽婳且幽静,我的爱人,踧踖在你足下,我只是一股清流,惟愿你的脚趾从我的身体经过,便不枉来过。

李克曼(Pierre Ryckmans)说,“成功者改变自己以适应这个世界;失败者总是尝试改变这个世界来适应自己。因此,我们这个世界的所有进步,都依赖于失败者。”如此,我应该算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了罢,幸运和真理一样,只被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中,想来我已是错过了太多太多,它们从我的手指缝中掠过,从我故作欢笑的面容旁挥散,然则我依旧执迷不悔,明知故犯。惟其在午夜韵律氤氲的文字里,才能够释怀真的自我,我晓得,那才是我的世界,狭而溢。上了年纪的母亲睡眠不安稳,时而在晚云叆叇,月色入户之时在屋内踱步,看着母亲如同缄默不语的深山一样的背影,如今能够做的,惟有舍命于有限的闲逸时间积攒精神财富,每一方字,每一篇乐章,较之物质拥有,都是一笔只增不减的精神饕餮,当垂垂暮年,春归人老的时候,复翻出回味,定是最好的精神良药。

沉心于在徐风拂动的窗口阅读,馨风撩拨书页,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的心亦随之徜徉,仿佛化为一颗颗铅字跃然纸上。宁静此时便不再是罕有的物品,它像急风摇响叶片的声音,动衬出静,宁托出喧,其乐亦融融。

我愿是激流,只要我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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