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

2017-06-19 08:01 | 作者:劉新宇 | 散文吧首发

烟圈,光圈,黑眼圈。

世界从不光亮,人心亦荒凉。一片哗然的车灯铺天盖地遮挡在眼前,随之而来的,是混沌,空白,眩晕,顷刻间仿佛回到了那个流光的金色岁月,慨当以慷,悠悠绵长,回忆里流淌,韶华中消亡,青涩,纯贞,童稚,深刻。

远处的星火仿佛妖娆妇人头上媚人的缀饰,脉脉含情,相互交换着姓名。有时候,我会突然感怀自伤,热泪满眶,整颗心在愁楚痉挛,一个人蜷缩成一团,宛若行至郊野古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内的人想逃离,而我在边缘,演绎凄婉缠绵。天空宛如被一束强光射穿的鱼皮,分裂且不规则,碎云的下面,上演着恶俗的游戏和荒诞的喜剧,一笑一颦,令人忍俊不禁,每个人都是断了线的木偶,一世小丑。

微风略凉,空气中,弥漫着汽车遗弃的柴油气味,经过徐风的稀释后还是刺鼻,从窗子望去,野草从大理石板的缝隙里固执的冒出,刚烈地独自承担生命的顽强;汽车中,有人粗俗的把脚搭在前排的座椅上,从芜俚的表情可以看出这是他们发泄一日下来压力的方式;恋中的姑娘身着黑色的婉丽长裙,捋着同样黑色性感的长发,绽放着芳华的笑,婀娜地挽着心爱悉心前行。房间中,积聚着朱古力的甜苦的味道,堆积着潜意识中的苦涩,喧杂的大地暂时沉静了下来,却亦多了些戾气。亦有钢琴的味道,她是我唯有的存活的理由,有着提琴一般的渲染幅度,如泣如诉,亦有着笛子般的松涛阵阵,万壑风生。

计程车永远匆忙,外卖员永远忙碌,巡逻的警察永远傲慢,街边的小贩永远嘈杂,耳轮间充满了讨价还价,尔虞我诈。虽则我的心经已鞭辟入里,实则却浑噩游离,如果,我的眼里藏渗着无尽的泪水,定是为了民族的撕裂,民众的麻木和民心的乖张而跌至不复得见的深渊,潮湿泪底。

俄罗斯人认为,忧伤是净化人心的力量,就像自然送给人的礼物,让人从本能的释放中醒悟过来,去检视自己的内心,然则此时,酷暑却让我疲力去感怀,我没有气力去憬悟,更无法去稽考自己纤弱腐烂的心。深的闷热,犹如妒忌的小人,一批批地毯式的填堵使喉管变得干裂,整个胸膛仿佛被挥之不散的无尽的热气燃起了烈烈的雄火,森木像是任劳任怨的披着绿色军装的士兵,挺立有力地扎根于土壤,一丝不苟地守护着赖以生计的属于自己的疆域。在这燥热的温度里,空气不甚流动,物和物、人与人和人与物之间的体味便愈发可辨了,其实,任何东西都是有其独一的气味的,只是在这样的时候愈加明晰罢了,通过这样特殊的渠道,万物如同蚂蚁一般彼此沟通着,一切都显露出从未有过的协和与融洽。

人心都满是破洞,洞外是暖腻的浮光,洞内是隐忍的真相。

知足,知爱,才能知生命的朴实本源。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