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火盆

2017-03-21 06:47 | 作者:建边关工委 | 散文吧首发

滚烫的火盆

作者:建边关工委李秀梅 笔名:紫寒煜

那些年,北大荒的天寒风刺骨,最低气温大多在摄氏零下40度左右。棉帽子、棉手套、棉胶鞋、棉大衣是冬天必备的御寒物。数九寒天,上山打野物、拉木头的老爷们干脆穿上羊皮袄,戴上狗皮帽子,脚上穿着沾疙瘩,鞋里再套上沾袜。

由于天气格外寒冷,很多人都有过冻伤的经历。轻者冻坏了手或脸,连队有个酒仙就因为喝醉酒后,摔倒在路边。待家人找到他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硬,最终导致双腿被截肢,总算保住了一条命。那时,冻疮膏成了家家不可缺少的良药。当然,也有人使用在冻伤的地方使劲用搓的土办法。

过去,连队职工家属住的都是茅草屋。有的因为经久失修歪歪扭扭,有的墙皮脱落,向秃子头上的疮疤,到处打着补丁。婆婆家的茅草屋虽然低矮潮湿,可每年都进行一次大修。或是给房顶上的茅草加厚,或是给外边脱落的墙皮进行重新包装。

为了冬天取暖,各家各户都在屋里地中间砌道火墙,盘个火炉子。再安上几节炉桶子。把炉筒子安上拐脖从室内伸向外面。炉筒子的链接部分需要用罐头瓶子接渗漏出来的黑水。因为黑水具有腐蚀的作用。有几节炉筒子就需要挂几个,跟炸弹似的。个子高的人,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头。

炉子的温度忽冷忽热。停了火以后,四处透风的屋内凉飕飕的。怕我们上下班的路上冷,婆婆每天都要从锅灶里扒一些炭火,用个破旧的洗脸盆装着,放在地上用它来提高室内的温度。

在外面冷了,只要往火盆跟前一凑,双手浮在上面,红红的火炭,瞬间会让周身都感到温暖孩子小的时候,因为早晨屋子冷,每次叫孩子起床都磨磨蹭蹭叽叽歪歪的。怕孩子嫌衣服凉,婆婆早早地扒出一盆炭火,孩子睡醒以后,棉袄、棉裤已被烤得热乎乎的。有时候,婆婆还会把我们鞋里湿漉漉的沾袜、鞋垫拿出来用火盆烤。从来没有嫌弃过我们的脚是否有异味。

婆婆知道我吃烧土豆,每天吃过晚饭后,都往火盆里埋上一些。劳累一天的家人,围在火盆周围,一边品尝着被烧的黄洋洋的土豆,一边喜笑颜开地唠着家常。

一次,婆婆在给孩子烤鞋垫的时候,一不小心,把鞋垫掉进了火盆,为了怕鞋垫被烧坏,婆婆竟然用手往外拿,手上不小心粘上一块木炭,结果手被烫伤。当在孩子口中知道这一切的时候,我和爱人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感到很疼。

小小的火盆时刻温暖着我们的生活,燃烧着浓浓的爱。如今,已逝多年的那个矮小瘦弱,操着一口山东口音的小脚婆婆,仍时常在我脑海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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