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

出 国

张明朗

众多山民，有一略识文墨的母亲

我是幸运者。

泱泱嘉禾中，近水秧田偏雨露。

我是幸运者。

莽莽群山里，得以攀上小山包

我是幸运者。

荣幸一生，走进一点三亿出境人群

我是幸运者。

天宇之上，

那么湛蓝、旷远、舒目。

变幻的白云，

如峰、如礁、像海浪，亦像棉团。

横天一剑的晚霞，

惊悍，如火、如荼。

不论太空多么惊奇、绚丽，

可我的心总留不在天上。

头下面的大地，

印度洋彼岸

那一望无际的平原。

三月的田野，非同北纬四十度

有青有黄，又收又种，有的还是一方方青帳，

艳丽的似一方藏族姑娘围裙。

线头似的阡陌，藏在其间，

串缀的村落，星星点点。

一片远离高楼、高架、

一排排风力发电塔架的地方。

驰骋在他国大都市的高速上

立交桥下的棚舍，

拦水坝上的水上人家，

那看不到街巷的居民区——。

林立的折合振子电视天线，

二十年前我的家乡记忆。

看到那戴着面罩的劳作者，

甚至是穿着制服，穿着高腰皮鞋的治安警察

但是，他们和我一样，不是农民。

万里之外，我的心还在家乡

手，不由自主的摸到，

那烫金的麦穗、齿轮，

它，何时才属于，我的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