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与现在

2017-06-07 16:07 | 作者: | 散文吧首发

我很难相信眼缘,因为觉得感情是由日后慢慢相处而一步步积累的。但是,遇见她,我就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在陌生的城找回熟悉的归属感。然而,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我认为”。

2013年9月中旬,我像一个被流放在沙漠里的贪官。远离了那些极度刺激我亢奋神经的水泥森林,心里的贪欲也逐渐被漫天的沙砾磨合得服服帖帖。2013年,我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不情愿地来到了玉林。

送走了远道而来的家人,看着远走的“桂M”逐渐化为模糊的痕淡出视线,忽然又从四面八方冒出“桂K”强行填充着我的空洞瞳孔。我垂着头耷拉着回到一个迷茫概念的地方“宿舍”。一间病房似的包间:四周是碜人的白墙,空荡荡地传响着不经意的低呼声。若是平添上一股酒精、消毒水味儿,我会错意这是家阴气十足的医院:一间装满六张床位的普通病房,每位病人各自修养,来自不同的地方,最后也会回到原来各自不同的地点。最终病痛痊愈后还是要恢复初来时空荡的惨状。如此循环着,只是换了不同批次的病号而已。

但是,我始终相信那天是美好的,因为她的笑沁凉了我满目苍夷的炎

“嗨!你回来啦?你家人都走了吗?”就这样我完全没有防备地就陷入她那甜到纯净的笑容里。

相见不到半日,我竟然可以与她坦心我的那些深埋于心的故事。每个人都是拥有故事的人,或朦胧,或疼痛。侃侃而谈的我彼时从心底里认定她就是那个能读懂我故事的人……

我们开始聊着各自的想法,规划着慌乱的未来,收纳对方介入自己的生活。那段时间的形影相随,使我得意地认为这个就是闺蜜,这个便是可以看得到的将来。

可一杯可口的奶茶,喝着喝着才发现初入口腔的那股甘甜早已随着时间的继续而被排挤在唇齿外。更为可悲的是,你却浑然不知这般潜移默化漠是从何时开始的。

对,我和她的情谊就是那杯由浓到淡再慢慢稀释为一杯无色无味的白开水,只有我们俩心照不宣地知晓那杯白开水是怎样的苦涩。

我开始像一只哈巴狗一样摇着自己的尾巴绕在她身边,我多想用自己的绒毛咯吱着逗乐她。可她吝啬着那些如初来的明媚笑靥,回复我的只是清冷的双眼与匆忙离场的背影。不容置喙地拒绝我的靠近,我只能瑟缩地退到墙角看着她与电话那头的旧友畅怀地大笑。我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她了,久到都忘了这样的轮廓是怎样的让我迷恋到不可自拔,可那样只是为别人而发出的笑声于我而言是多么的陌生。我也就开始了收回自己狗尾巴,安安分分地过着,裹着自己一身的悲凉。

终于有一天,一方窄窄的字条让我候来了我想要的理由:因为她的占有欲强,她想在任何一种感情里自己都是全场的焦点;因为绕在我身边与我同出入的有她不喜欢的人。原来结果简单得让我出乎意料,最后我揽下了所有的错误,我怪自己没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因为我觉得她的太在乎,所以我依旧喜欢这样美丽的误解。总以为是一味调和剂,持久芬芳我们待重整的味蕾。

就这样,我们和好了。

2014年的初,校园里的林荫道上又多了一道若“伉俪”的靓影。我们到沙县小吃乐在其中地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同一碗拌面;我们到熄了灯的篮球场打了一场又一场只有两个人的篮球;我们跟着小学生抢着爬上满是锈迹的跷跷板;路过小吃摊时,我总会拉回她说“不买就别看了”;路过飘香的花店时,我总会扯着她的手硬着说“别嗅了,这朵是假的塑料花”;宿舍定期的舍庆,她总会拿着水杯当话筒穿着睡裙扭着所谓的水蛇腰唱着我永远都听不懂的粤语歌,而我就兜在她旁边用桶当鼓,用羽毛球当吉他,用喝完的葡萄酒瓶当麦吐着我的温氏b-box;我跟她说着我的秘密,关于我的文艺青年,我像小女生一样一件不漏地讲着我的心事……

可是是不是这样迅速升温的情谊就像是个盛极的朝代,载满太多的繁荣昌盛终究使然是逃不脱悲悯低落的颓唐?

终于,我酝酿了半年多的秘密最后变得醇香诱人,我的偷偷竟然与文艺青年的默默不谋而合。我欣喜着自己等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红着脸说喜欢我的这一天。我掩不住地奔回去告诉她们,可她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兴奋。当我告诉她我的朋友圈都在奔走相告,似乎恋上的是她们而非我,她也只是淡淡地坐在一旁看着我。她把眼睛藏在厚重的玻璃镜片后,我什么也看不懂。而当我告诉她,小二因为我的幸福感动到哭的时候,她一脸诧异,“我不知道她为何要哭。”我知道小二是因为喜极而泣,等这一天太久的人不只是我自己,更有她们。可是她,真的没有因为我的开心而开心吗?我一直傻傻地认为朋友就是急其所急,悲其所悲,乐其所乐。这难道是我太偏执了?

当我嚷着“大学四年,只可思不可恋”的绝对不恋的豪言被彻底颠覆时,我也一直在努力地平衡着两端的爱情友谊。可是,当我嬉皮笑脸迎向她时,她再次扬起了2013年的那副冷冷的面庞。阔别重逢的距离感,瞬间冻结我所有的热情。我的文艺青年,关于我的秘密,我再也不敢轻易地向她提起。可他是我心里最明净的一方土,我怎么都会不经意地提及。我是掩不住喜悲的人,可是每一次愉悦畅谈后自己就会很后悔,“怎么又说到文艺青年了,她不是不喜欢吗?下次注意点。”“下次注意点”,就成了我心里给自己设下的一道边缘警戒线,我小心翼翼地与她接触。不能戳,不能碰。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们来之不易的友情变得这般的脆弱,甚至是不堪一击。当时她说的“我不敢想象若果在大学没有遇见你,我会怎样支撑着过完这四年”,那么曾经那句极力肯定我的话,现在是否还有效?

我害怕不冷不热,温温火火像慢慢熬药的火候的冷战,也害怕忽冷忽热得像浮萍一样漂浮不定。不知道是友情过于深奥,让我参不透还是自己太过于自我,太过于敏感。我总以为只要自己足够热情,足够有诚心就能结交到更多的挚友。其实,现在才醒悟,原来自己错得如此的离谱。

过去与现在,我还是一成不变。那么她呢?我已经候得太久,这次若是可以,换我先走,让她在身后看着我挺直的背影。

但是,我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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