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的记忆

2018-01-12 11:12 | 作者:春之呢喃 | 散文吧首发

一年四季中,我唯独不喜欢天,不仅因为冬天萧瑟肃杀,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体质弱、特怕冷。

上小学时,有女同学好奇我穿衣服的数量。那时,我有件军装款式的黄棉袄,是哥哥穿不下的,而我穿在身上却特别大,根本不御寒。因为没有母亲的照料,我总会自作主张把所有衣服一件又一件地往棉袄里塞,贴身衬衣外面是罩衫,然后毛衣,毛衣外再加一件绒衣,然后是稍大点的夹衣,大大的旧棉袄外面还会罩上一件外套。清晰记得有一次,一个女生在教室里惊呼,她说我穿了八件上衣!当时,我真的恨不得马上钻进地缝里去。

乡间的冬季,无比干冷,尤其是入“九”的日子。即使不刮风,一路行走,面颊也会感觉有针在刺,刮一丝微风就刺痛入骨髓。即使戴着围脖,穿着棉鞋,也过不了几天,耳朵和脚就会长出冻疮,有冻疮的皮肤不光痒、痛还会烂,且特别难看。所以,小小的我,特别讨厌过冬,除非放寒假的日子,那样可以每天睡懒觉,还不用出门受冻,舒舒服服地坐在火炉边做作业、看书,享受着“饭来张口”的幸福时光

我就读过的两所初中学校,都离家比较远,我不会骑单车,走路至少也得要四十五分钟,一堂课的时间。如果是下的天,肯定会把衣服淋湿,然后就是感冒,打针吃药。我实在有千万个理由讨厌冬天。不过幸好那时的冬季,冰和总会如期降临,这是我唯一喜欢冬天的理由。

冬天的每日,天还没亮,我就得起床去上学。记得那时,父亲会更早起来做好饭菜,然后才把我叫醒。一起吃饭,一起出门,父亲会打支手电,将我和另一个女孩子送到大马路上,自然天也大亮了。

天没亮的路程,是一段山路,周边也没有人家,所以在我俩的心里总有点瘆得慌,多亏有父亲在后面陪着。好像有一次,没有父亲陪伴,看着路两边峥嵘、浓密的树木,总感觉里面会蹦出青面獠牙、面目全非的鬼怪,两人吓得一路狂奔出那个密林,从此以后再不敢不让父亲送了。

后来换了一个稍微近点的学校,起床的时间可以稍微推迟一些,也不用天没亮就出门,自然也不需要父亲送了。没有了大人“监督”,自然就放肆了很多。记得那些冰冻的日子,每每早起上学,双脚踩在结满厚厚霜花的枯草上,一脚下去,“嘎吱嘎吱”响声不断,仿佛脚下有一支和缓的交响乐伴奏着。听着这清脆乐音,我的心啊,就飞了起来,脚步也随之轻盈。

上学的路上,要经过几口山塘,水面上结着冰。我总会跑到水边,首先用手指去戳,能戳破就抓一块在手里把玩。如果不能戳破,就会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使劲往冰面砸去,看到水花四溅,然后听到“咚”的一声闷响,恶作剧地笑。又或者会捡起薄的瓦片,斜着身子往后倒,躬身将手里的瓦片尽量水平抛出,看着瓦片在冰面上从这头一直滴溜溜地滑到那头,而冰面除了一条划痕却依然完好无损,更会小小得意一下自己的“杰作”。如此一路玩过去,当走进教室时,头发上会有一层薄薄的白霜,同学们调侃“白头翁来了。”然后跑到我面前,伸手将头发上的霜花给我抹去。

晴天的冬日,日出就极具魅力。天地浑然一色,灰蒙蒙的,太阳从浓浓的雾气中,露出半张笑脸,如少女鲜红的唇,被冷霜和薄冻渲染;冉冉而出的圆日则象一个通体红彤彤的火球。此时,冬日暖阳照到身上,感觉很亲切,很温暖,有种心旷神怡、心高志远的豁达之感。放眼田野,绿油油的麦苗,顶着晶莹的露珠,那般水嫩清纯;油菜伸开嫩绿的宽大的叶片,犹如一个绿色的手掌,掌上擎着一层白色的淡薄的轻霜,蚕豆那厚实的叶片支棱棱地挺立着,着人喜

抬头望去,只见一群麻雀在低空中穿梭嬉戏,“叽叽喳喳”地围绕在周围,觅食清早的第一顿美餐;路边的野菊花,柔情默默、含羞地在初冬里绽放,暗自芬芳。

当那红彤彤的火球早已幻化成一片金灿灿的万道霞光,层层卷来,如暖花开般温和。这时,寒冷的感觉彻底褪去,心头只有欢欣雀跃了。

至于下雪的记忆,那更是美妙、欢乐、温馨的,所以我就要卖个关子,且听有雪的日子再跟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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