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菩提

2018-02-08 19:48 | 作者:子愚雅趣 | 散文吧首发

“知者乐水,仁者乐山”。

严格来说,本人不属二者之列。但钟情山水文化却是至好。

人从山上来。有人疑议,道是水中生。我说那是三叶虫了!无论如何,山水是离不开的。

禹贡开篇,随山浚川。当然,那不是旅游。及至《山海经》,山水人文沛出。不知北魏的郦道元好不好山水,但他著了《水经注》。明代的徐霞客肯定是旅行家了,除了生儿育女,他没有说那一年不出行。我特喜欢他的游记,写景叙事,悉从中来。风俗人情,纷呈异彩。说来也怪,是不是中了弘祖之“蛊”,愚文颠三倒四,以至有篇文章“鸡冠山的传说”被某网编辑发问:“到底是故事还是传说,怎么还有游记的影子”?

实际上,喜欢山水是从小养成的。本是山里人,有幸生在龙泉之畔,竟也屋及乌。常常不自觉的读山。远远的,读其苍茫,近近的,读其清幽;慨读其豪放,端读其深沉。读青,读绿,读和,读谧。有时在泉边长时呆视,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心湖透射花海斑斓,星光嚼碎一池情。仿佛时光在水里静止,般若禅悟灵境之中。

一剪闲云一溪月,一程山水一年华。一世浮生一刹那,一树菩提一烟霞。生命,时光无限。一山一水,朝夕含烟。欣赏白落梅的处世哲学,人生终点,不在山水尽时;生活美好,当处放却虞思。

常与流光中登上山巅,品味那来自远方的风涵。云际一线,色抹岗峦;雁鸣南飞,心寄青鸾;徒手无语执缱绻,闪眸春花凋秋颜。敢问谁看穿了谁的情眼?

如何其?夜未央。”多少次贮足溪河湖畔,目送月明星稀流长。柳丝弄眉,逐波光;踩着年庚,拉近向往;乘一路期盼自勉,写无语西楼寒凉。其实,过来了,回度心虚禅黄。

古人恋山水者众之。陶渊明归隐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王维居山暝“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白居易江游见“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山与水借笔墨向世人述说感知。动静有无,浓淡情愫,全体现在清幽之中。智者假山水排解心绪,哪怕食蔬果腹,避迹山居,清濯拳心菩提于红尘之外。

明末清初文史学家张岱,不事科举,尚清崇静,著《陶庵忆》《西湖梦寻》《石匮书》,感慨《湖心亭看》中所言:

“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思来自己也是痴中人。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一个人的际遇微不足道。心中所想欲求,不可得奈我何?寄情山水,闲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放逐寸心安然东流,顿悟于庄生晓梦,随方就圆,“管他与春秋”。

多少时,欲化山水间一滴朝露,远离尘世烦嚣,沐浴春艳秋爽,愿亲吻那芊绵,静静的,静静的躺在绿地上,聆听大自然的禅语;如此就算昙花一现来不及温暖瞳孔,也知足闭目无憾。

层层山峦如部部厚典,迤俪复迤俪,连绵复连绵,在时光的长河中,裸其奥义,隐其真髓,于大智之上。

曲曲流水若长卷华章,《离骚》叠《天问》,《论语》摞《礼》《易》,处世秘笈,为人操守,语沧浪之间。

山水在红尘深处守望,种一抹心香在弱水三千的繁华里,携一抹温暖等待清浅的岁月,捻一抹牵念追逐流年之归期。《高山流水》觅知音,翠袖善舞《长相依》。季节任转,年华如玉。草木本心,枫红金菊,全然蜗居在那颗爱心里。

书一笺绕指柔情,筑在五岳之巅。 沏一杯清茗腑染,造化四海龙庭。悠悠往事是风景,禅心若川涤凡尘。一帘崇山,一江春水,一树菩提,一曲禅音。

欧阳修写《醉翁亭记》,“秩秩斯干,幽幽南山。”“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柳宗元书《永州八记》,“祸兮福所伏,福兮祸所倚”。王勃登滕王阁彰《滕王阁序》,留存“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千古晚唱;范仲淹受托《岳阳楼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都是文化惹的祸。

山水千程化为文。乐在其中,乐己以至乐人。少却功利,菩提红尘。若书,哪怕无字,烦也无生。

佛者,觉也!禅耶?镜花水月!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是般若生。

我不是佛教徒,只是,山水作了我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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