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佯狂》忆向岛

2019-10-10 11:20 | 作者:巨石 | 散文吧首发

向岛走了,走的那么匆忙。留下了百万巨著,也留下了千万遗憾。

2007年步入文坛时,向岛已经年近半百,先后发表中小说30多部,随笔10多万字,三部长篇小说《沉浮》《抛锚》及《佯狂》,十二年累计创作百万余字。

《佯狂》是向岛留下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文学评论家雷达说,向岛有雄心,也有苦心,他要为这个大转型的时代“立此存照”。文学评论家阿探说,《佯狂》尽扫陕西文学接续之乏力与低迷。

向岛姓甘名明学,1962年3月18日生于乾县新庄村,1978年16岁从临平中学考上大学,他比同龄人高了三级。新庄在周城大北沟水库西岸,是《佯狂》人物高尔升家乡高王村的原型,高王村有高王两姓,分上下两个堡子。新庄也分上下两个堡子,有甘范两姓,两姓人才辈出,可以说是人杰地灵,风水宝地。向岛是众多人才中的大才子,他本人应该是高尔升的原型。高尔升十六岁考上大学,是坤州的文科状元,乾州改成了坤州,高尔升的官场遭遇与作者极其相似。向岛非常喜欢西方文学,高尔升淡出官场后,在大唐学院教授西方文学,作者写高尔升教学从容自如。

从《佯狂》可以看出,向岛后半生还有改变家乡面貌的宏伟愿望,可惜未如愿人已走,留下遗憾在身后。天界妒英才,渭水哀鸣公驾鹤;文坛失巨笔,南山叠幛人伤怀。

我在读中学时,就听说过传奇人物甘明学。1988年向岛在咸阳市政府办工作时,我和罗万志去拜访他,正好不在没有见上面。后来向岛步入官场,就很少有见面机会了。第一次认识他是28年后的2016年,在杨东光孩子婚礼上。此后,2018年6月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向岛给聚会每人一本亲笔签名的《佯狂》,我虽然没有参加,托杨东光也给我送了一本。

一部长篇小说,人物众多,故事地点错综复杂。《佯狂》是写当代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人和事,作者长期生活在咸阳市,《佯狂》中的长宁市以咸阳为原型,其中地理位置,处处都有咸阳的影子,比如时代广场的变迁及其结构,以秦都区政府广场为原型,朱老板开的朱蹄坊在广场西路靠北边。第五剑工作的北原火葬场,以咸阳火葬场为原型。贾宝民开的酒吧在博物馆步行街。文中渭滨公园门口的惠风楼,长宁湖,滨河路饮食一条街,咸阳人一看就明白。渭河泾河及泾渭分明的典故,就更不用说了。

大环境更是如此,高王村是高尔升的家乡,有水库有沟坡,村北是乾陵法门寺旅游线路,正好与作者家乡新庄吻合。新庄村有织芦席的传统,高王村也是如此。白小白深入生活的长宁市北七县,与咸阳北五县吻合。汤峪距离高王村不远,等等不一而足。

《佯狂》是一部写当下写现实的巨著。以长宁市文化圈为背景,反映了当今社会各个层面的扭曲与变态,极其疯狂与佯狂。最终一个个游戏社会的人物,都没有逃脱社会的惩罚。

全文可以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写“长龙大厦”事件的前因后果。第二部分“长龙大厦”事件之后,高尔升回乡二次创业的故事。

语言表达上,作者以本土方言为主,亲切自然流畅,就像听高人讲故事,娓娓道来,引人入胜。尤其乾县方言特点鲜明,比如“佯狂”“搡眼”“浑全”“旷荡”等词是乾县人挂在嘴边的常用语,却很少有人能写出来。关于“知客”一词,我和作者讨论过,作者坚信出版社是正确的,当地一般写作“执客”。方言句子结构不很规范,字词重复现象比较多。比如“舅你听我说”,舅和你都是主语重复了。在日常生活中经常这么说,但书面表达时,我们一般给舅后面加个逗号,“舅,你听我说”。作者没有加逗号,方言书面表达更接近口语实际。这种表达得到了作家出版社的认可。还有“瘦得白褂旷荡”“人觉得心里堵㞗的不行”“喝完酒我不是就上去了么”等等不一而足,从语法分析很不规范,但是方言已经约定俗成了。

值得注意的是通篇没有几个顿号,尤其是众多人名字之间没有顿号,比如“白小白秦伊力耿亚红”。省略顿号接近了本土方言和口语习惯,给阅读增加亲切感。据向岛说这是作家出版社的习惯,为我们今后写作,在使用标点符号时树立了典范。

写作手法上作者采用第三人称,用对话刻画人物形象,减少了叙述描写,读者能深入到人物内心世界。很多对话是大段大段的篇幅,前后语言必须一致,对话要求符合人物性格,这种表现手法其实是很难做到的,要求作者文字功底深厚,具有体验观察总结生活极高的能力。

《佯狂》的另一个特点是转换节奏很快,读者在同一个场景沉迷时间过长,未免有厌烦感。《佯狂》没等得厌烦到来,就及时转换了镜头,重新开启一个新的话题,带来了新的期盼和悬念。而且不拖泥带水,转换的干净利索。

据文学评论家说,作者采用“意识流”写法,是一种新兴的表达方式。所谓意识流类似于国画的“写意”表达方式,不受时间地点空间的约束,只重视故事发展的连贯性。意识流最早应该起源于贾平凹。

读完《佯狂》,不免让人怀念向岛先生,英年早逝,年仅56岁。据说第四部长篇已经接近尾声,我想作者临终应该有安排。去年八月发现肺癌后,没有向任何人透露病情。节去海南继续创作,从海南回来和我们见面时,他只是戒了烟酒,仍然满面春风,笑谈第四部长篇创作蓝图,看不出来是个有病之人。据说临终之前拒绝治疗,可见先生视死如归,气壮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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