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蜀葵——白若缯初断,红如颜谷酡

2017-06-11 06:39 | 作者:孙成岗 | 散文吧首发

原创】文/摄影:孙成岗

泰戈尔说过“生若花般绚烂、死若秋叶般静美”,初读颇感意境幽远,文辞优美,但仔细一想,又颇不以为然。因为夏天烈日炎炎,花儿本就难得一见,偶有花开,也会被热辣的阳光炙烤得无精打采,何来绚烂之说?

然而,数日前一个闷热的午后,路边一丛夺目的花儿刹那间惊艳了我的双眸,让我在烈日下不禁驻足凝望。粉、红、紫、白的花朵错落有致、尽兴绽放,毫不介意是否有人欣赏。那一刻我顿时悟到了“夏花般绚烂”的美妙。

那一丛艳丽便是蜀葵,它生命力极强,也很自在逍遥。虽然原产于天府之国,但它的种子随风而飘,飘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想开什么颜色的花儿便开什么颜色的花儿。所以无论在华中大地,还是在华北平原,都有它的美丽身影。

蜀葵的花朵总是洋溢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在田间地头、家前屋后、农家小院,只要有一抔[póu]黄土,一缕阳光就能生长,它从不苛求土壤的质量,即使是盐碱瘠地,也能把花儿开得风生水起,虽然喜欢阳光,但也耐得阴凉,虽然向往火热,但也不怕寒冷,在华北刺骨的寒风中也能把天平安度过。

蜀葵的小名都土得掉渣。它的花杆不蔓不枝,笔直向上,一丈有余,花虽多色,但以红居多,是以名曰“一丈红”。它肆意绽放的时候,正是麦子成熟时节,所以又叫“大麦熟”。不同的地区,不同的人们,根据不同的喜好给它起了一个个颇具特色的小名——端午景、光光艳、节节高、麻杆花、棋盘花、饼子花、熟季花、大花等等……,这些名称无一不洋溢着浓郁的乡土气息。

虽然小名很土,但却积极向上,高达丈余的主干上花朵相背而生,密密匝匝,开花如同芝麻,自中部向上,节节增高。唐代诗人岑参写道“昨日一花开,今日一花开。今日花正好,昨日花已老”。枝干花儿尚盛,枝梢花儿已含苞准备,花朵之间,如同接力,此花落,彼花开,相连相接从不间断,把生之美丽延续两季,直到秋天霜降。

蜀葵花开了,农忙也来了,人们根本无暇顾及它的存在。然而,它早已习惯了人们的忽略,习惯了自己独处,习惯了在寂寞中热热闹闹地自己开着花儿。它就像村里的邻家小妹,就像老张家的二丫头,朴实无华,虽然常受忽略,但依旧出落得十分水灵,只要进城,穿上端庄的职业装,略施淡妆,立马就会变成洋气十足的索菲娅。

蜀葵不仅美丽,而且还是清热解毒、镇咳利尿的药材。根部提炼的润滑药是治疗粘膜炎症的良药,花朵中提取的花青素,是天然的食品着色剂。宋朝王柏说它“亭亭弱干袅新凉,露浥精神导太阳。紫粟绿房医士宝,黄裳紫袂道家妆。”既说出了它的妍美,又道出了它的功效,科学与文学的结合让我们对蜀葵有了更深的了解。

看着蜀葵拼命疯长的枝干,凝望着它随心而开的花朵,想着它在忽略中的成长、寂寞中的热闹,我忽然感到这看似简单的“邻家小妹”,这看似随意的“野丫头”,却有着以前我未曾留意过的清新可人!

【原创】文/摄影:孙成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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