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

2017-12-08 17:52 | 作者:泥土的花香 | 散文吧首发

我的童年是在煤油灯的陪伴下度过的。小的时候,我们寨上还没有通电,要看书做作业,就只能坐在饭桌边,守着家里唯一的那盏煤油灯,在昏暗的灯光下,或咬着笔杆,或斜趴在桌上读书,有时我也会停下来凝视着灯芯,看灯蛾扑火,看灯芯开花……

在我的记忆里,有钱人家的煤油灯,是有高高的玻璃灯罩,还有就是用那种可以提起到处走的马灯,每隔几天就得用棉布擦拭,拭去灯罩里乌黑的油烟,变得像新的一样锃亮、透明。

这种煤油灯的中间部位是鼓着“大肚子”的平底烧瓶,里面装着清亮的煤油,点燃灯芯后,金黄的灯花在玻璃灯罩里跳舞。灯花如豆,散开的灯光明亮、温馨、遒劲,能驱的黑暗,驱走我们内心的寒冷、胆怯。这样的煤油灯是我儿童时的一种向往,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用上这样的煤油灯,用这样的灯及其灯光来驱寒壮胆,照亮前程。

我家的煤油灯自己制作的,没有那么别人的那么高档,做工也没那么精致,一小片薄薄的铁皮,将其錾成一小方形或圆形小片,并在中央钻一个孔作灯盖,伯一只废电池,敲去炭黑,洗净,留下薄薄的白铁皮,细细地卷成一根中空的管管,插入灯盖中央的小孔中,再用棉花或线绳捻一根粗细适宜的灯芯,从铁管的中空穿过去,四平八稳地放在一只墨水瓶上,,在墨水瓶里装上大半瓶煤油,划上火柴点燃灯芯,片刻,一盏简易的煤油灯就成了……

那时候每到夜幕降临,人们吃好了饭,喂好了猪、牛,家家都点起了煤油灯。走到村外,远远地看到家家户户窗口透出的煤油灯灯光,昏黄、微弱,一点一点的,好像天空中的繁星点点。几声狗吠,更增添了夜的宁静和安详,一家人依偎在煤油灯旁,各做各的事情。老人们用书纸或报纸裹上自种的草烟,对准灯的火焰,吧嗒吧嗒地吸着,灯焰也随着声音一闪一闪的,老婆婆和妇女姑娘们找来提篮,拿起针、钻、线,纳起鞋底打着袜底,孩子们则在微弱的灯光下读书、写字、做作业。

有时候,学习累了,看灯花,挑灯花,是一种很难得的乐趣。因经常与煤油灯作伴,鼻孔里几乎成了煤油灯的油烟灰缸,随便一泄或随便用手指一抠,浓浓的黑乎乎的一块,令人作呕。

有时,为了节省点煤油,将灯芯捻得很紧,即便如此,煤油钱还是一笔重要的开支。在季,为节油,好多贫困的家庭,早早地吃了晚饭,到天黑就去别家串门、拉家常,或者早早地睡觉。煤油,也是那时故乡人最重要的必要消费品。“妈哟,最近连盐巴煤油都买不起咯。”这是大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意思是说困难得连煤油都买不起了,故乡人的生活里,煤油的地位与盐巴的同等高度的。每到赶场天,去赶场的人络绎不绝,大多不为别的,只为购买煤油。有时,不小心将炤缘上煤油灯弄倒在了锅里,一锅的粮食倒掉实在可惜,也只有将就吃点,那种难咽的感受至今记忆犹新,实在吃不下了就给猪吃,除此之外,还会招来大人的一顿责骂。

光阴似箭,岁月流逝,煤油灯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如今,电灯遍布城乡,每到晚上,温馨的光亮便均匀地洒在房间的角角落落,灯光的明亮、温馨,是煤油灯灯光无法比拟的,在电灯光中我看见了人类的前进的脚步、社会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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