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桕叶丹天已寒

2017-12-09 10:46 | 作者:池阳隐士 | 散文吧首发

如果说秋浦路上的银杏树,是晚秋初时一幅美丽的图画,惹得路过的人都驻足观赏,落叶萧萧满地铺金,真的是美不胜收。但也切不可忽略了罗城路上的乌桕树,此时正是满树的叶子鲜红可,灿然如火般燃烧在寒冷的枝头。“乌桕叶丹天已寒”,那一片片红叶就是乌桕树寄给寒冬的请柬。

清溪河畔的罗城路,紧挨河边,路不太宽,静谧而幽深,两边尽植乌桕树。这里车辆少,沿路都是清溪河景观,有古,有一览亭,有泊在岸边的画舫……。还可以在清溪映月的凉亭里小坐片刻,聆听清波微澜拍打岸石的回音。于是,这条路就成了我出门散步必走的路径。来来去去走得多了,便对路两边的乌桕树多了一份关注,多了一份喜爱,也被它四季变化的景色深深吸引。

乌桕树没有柳树那般婀娜多恣,也没有银杏那么笔直挺拔,它树干瘦骨嶙峋,树冠并不规则,枝丫长得姿意狂放,桀骜不驯,似乎生得有些怪异,也许这正是它独树一帜的本性。乌桕树的树叶厚实,状如心形,叶缘圆润,一到天满树翠绿,一阵风吹过,仿佛有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每到深秋,杨柳的树叶泛黄凋零,乌桕树却像火把一样,燃烧着热烈的火焰。这红不逊色于枫叶的红,明末清初文学家李渔在他的名篇《枫桕》一文中有这样的句子:“木子以叶为花者,枫与桕是也,枫之丹,桕之赤,皆为秋色最浓。”我觉得乌桕树的红,比枫叶红得更有层次,红得内敛,红得有质感。在初冬萧瑟的罗城路上,蓬勃起如此鲜艳的红色,温暖冬日的清冷。

乌桕树不仅红叶迷人,在红叶丛中,还有缀满枝头珍珠般的乌桕籽招人喜爱,一粒粒晶莹饱满的乌桕籽,正争先恐后地从红叶中探出头来,“偶看桕树梢头白,疑是江梅小着花”,的确,这小小的乌桕籽近处看如同洁白无瑕的珍珠,远处看疑是树头梅花绽放,着实让人想驻足观赏,以至留连忘返。

前些年,城里很少见到乌桕树,这种树都生长在乡野间,我曾在里山农村看到过乌桕树,零乱地生长在田埂上,水塘边,菜园的篱笆旁,树干长得曲臂缩身东歪西扭,孤零零毫不起眼,似乎对它并没有多少记忆,甚至对它晚秋时鲜红如火的叶子也很少知晓,但对于这种树上长的乌桕籽却还记忆犹新。

乌桕籽是一宝,《天工开物》中说:“桕种子榨出水油,清亮无比。贮小盏之中,独根心草燃至天明,盍诸清油所不及者。”因为乌桕籽能榨油,还能榨出工业用油,七十年代时农村粮油收购站统一收购。那时我在粮站工作,亲眼目睹乡村人家视乌桕籽为珍宝,秋后农闲时,全家动手采摘乌桕籽,晾干后卖给粮站,在经济困难时期,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还有许多孩子利用星期天到山边乌桕树下拣拾乌桕籽,把零星拾来的乌桕籽卖得的钱买些笔墨和本子,乡间不起眼的乌桕树就是这样默默无闻地奉献着。

又到乌桕叶红时,罗城路色彩斑斓,景色宜人。无论是乌桕树上火焰般的红叶,还是洁白如玉的乌桕籽,都是无与伦比的美,在寒冬即将到来之前,为人们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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