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心中依然美好

2017-03-31 14:16 | 作者:跌落人间的羽毛 | 散文吧首发

你在我心中依然美好

文  跌落人间的羽毛

易逝,但把青春里最美的画面刻入头顶的天空,人生的每一步就都会有美丽的风景!

流淌在青春里的泪水总是极度的清澈,流着清澈泪水的故事需要在晴朗的日拿出来在阳光下晒一晒,带着阳光的味道保存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如在人生中遇上黄连一般的苦,那就走到开满花的树下做一个深呼吸,保存在心最柔软处的清澈泪水会稀释掉人生的苦。

上帝给予我生命,我用生命记录上帝给我的礼物。

降临在大山中,在大山中长大,猛兽不常有,毒蛇却常来,但我认为珍惜生命最好的方式是不怕。我知道山中有荆棘、毒蛇,但我更山中的清泉野菜野果野花,童年时期的我常常在山上度过,父亲总说我不落边儿,想教育教育都找不着人。后来上学了,到5年级又辍学了,那时候就没想过还能上学,可出乎意料我又在兄长的支持下重新走进课堂。后来又进入高中,我本是穷人家的孩子,不料却进入富家子弟的班级,那时候大家常把我们班叫“熊猫班”。因为里面几乎都是本地最有钱的而成绩又不太好的贵族子弟,像我这样穷乡僻壤的同学没有几个。本来话就不多的我在这样的环境下几乎变成了哑巴。

高一期末考试班上的第一名是个家境不太好的女同学。班主任按成绩排座位,进入高二她理应坐到了前排,我坐到了教室的中后面。我的周围全部挤满了富家子弟,他们个个穿名牌,有的带金项链玉佩手镯什么的。而我,仿佛是刚从土里冒出来的,头上还顶着土。但我知道,像我们这一代大山里的女孩子能够上初中到高中,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何况在五兄妹当中我的成绩是最差的。庆幸都来不及,哪会有任何的抱怨。

没过多久,那个坐前排的女孩子精神似乎失常了。上课时总是觉得凳子很脏,往凳子上面垫很多书籍,加之她本人个子本来就不矮,从后面看,几乎把整个黑板全部阻挡完,后面的同学几乎没办法做笔记。每天早晨离开寝室,她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铺盖卷起来不让人碰,而她的床恰好又是在下铺。寝室没有凳子,同学们一般都是用下铺的床做凳子,这下与她同寝室的千金大小姐们犯难了。他们试图用好吃的靠近过她,都没用,她还把自己的柜子衣服鞋子等等属于她的东西统统封闭起来。她和谁都不说话,谁都不理,甚至有时候一整天不吃不喝。这一度成为班级上的难题,虽然她这样似乎有些过分,但没有人敢骂她吼她,因为她太脆弱了。

有一天中午,班上的其他同学都去吃午饭了,我嫌人太挤想在教室做会儿作业等人散一点再去。她也在,但没发现教室后面有我。她站起来往窗的方向缓缓的挪步,还有轻微的啜泣声,那一刻我感觉周围的空气特别压抑,而且有不详的预感。我快步走到她跟前抱住她,她没有挣扎,也不说话,泪水哗啦啦的流,嚎啕大哭。我抱着她待她平静些后问她怎么回事,她给我说起了故事的原委。她说有一天有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婆用刚捡垃圾的脏呼呼的手从后背拍她的肩,回头还傻呵呵的对她笑,而且当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当时吓了她一大跳。当天晚上回到寝室她便做了噩,第二天她就想起家里村上老人说的故事。听说有一种少数民族会以这样的方式放药,被放过药的会在痛苦中慢慢的不治身亡。她想想当天晚上的噩梦,想起村里老人说的故事,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绝望,最终精神失常。

其实像这类似的故事我在老人们那里也听过,像我这样整天满山爬的毒蛇也见多了,所以什么都不怕(包括死亡)。我认认真真的听她说完,听清楚她说的每一个细节。我告诉她这样的故事我也听说过,但一般这样的事只有古代才会有,而且只会在荒山野岭,绝对不会在校园内.......。我说了很多,渐渐地,她不哭了,平静了,似乎也明白了。她反过来抱着我说“今天要不是你在,我就跳楼了!”我想着我们的教学楼在四楼,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但我依然保持面容的平静,怕再次激起她的波澜。

趁她平静,我挽着她一起去食堂吃饭,见到我们的同学,他们用讶异的眼光看着。后来她再用书把自己垫的高高的挡住后排的同学时,他们会悄悄地凑到我耳边说:“**那样,我们不敢讲,你去说,她只听你的!”。是的,那个时候她只听我的,或许是我们都带着泥土的味道吧!

时光不等人,高二下学期我们就分文理班了,分班后我离开了那些贵族子弟,被分到普通班级,他们多数和我一样来自农村,我一下子也开朗了很多。只是,那个只听我话的那个女孩儿辍学了。我感到有些惋惜,她曾是我们班的第一名。在新的班级里,几乎没有我以前的同学,我们的故事就这样悄悄的被我藏在心里。我也从中知道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冷暖关怀如此重要,可以挽救一条生命。我向上天祈祷,希望她回到家感受父母兄弟姐妹的关怀后能重返校园!

在新班级里我做了副班长,消息传到原班级同学的耳朵里,他们有的哈哈大笑说“这是矮子中选矮子”,讥讽是难免的,我继续保持原来的风格,沉默不语。学期结束时,我被评为优秀班干,那些讥讽的同学沉默不语,又用讶异的眼光看着我。

升入高三,我依然改变不了我的笨,无论如何努力成绩总是上不来,很顺利地又坐到教室的后排。那时候因为常常跑到寝室楼梯口暗黄的灯光下看书,成绩没看上来,眼睛却弄近视了,曾怀疑过自己的智商是不是太低了!很多同学偏科,而我不偏科,每门课都整齐的排在班级的后面,这是我整个高中值得“骄傲”的地方,像我这样差得有特色的班上没几个。班主任老师常常批评那些一科全班正数第一,一科倒数第一的同学,像我这样每门课都全体退后的就保持沉默了。而我的高中几乎每年换寝室,换班级,换任课老师,换班主任,对于这一切几乎保持刚适应马上就换新的了。

坏消息常有,好消息难得!

有一天,以前的那个“贵族”班有一个同学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今天见到**了!”我激动地跳起来,另一个冷冷的说:“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嘛?”

他们不知道,这是我曾经向上天祈祷过的愿望

但人生如果没有变换,就会显得枯燥乏味苍白无力,我相信上帝这样的安排只是让我领略人间不同的风景。

我很感谢上帝对我的恩赐,先是把安插在富家子弟当中领略光鲜亮丽的后面是人心的荒凉,通过考验后把我移栽到泥土上等着开花。但我没有开出娇艳的花朵,但为自己的一生保留了一抹最清新最温暖的空气。

他是我从富家子弟中逃出来后的第一位同桌,他的性格很内向,看起来傻呵呵的笨笨的,似乎没有18岁男孩子应有的朝气与青春,到是多了几分土气与熟气,说起话来也不像这个时代的人,之乎者也的。有这么个同桌,我也有穿越时空的感觉!看惯那些富家子弟的娇宠、名牌和珠宝背后的冰冷与人心的荒凉,更喜欢长着庄稼的泥土或者心藏果林的人。

虽然是同桌我们也很少说话,更何况遇上个“古人”,话就更加少了。有一天下午,他们全寝室的男生一同走进教室,有一高个子的说起我,人不错就是有龅牙。他走到座位上咬牙切齿的抡起拳头把气全部给了桌子,课桌差点就全散架了。我呵呵的笑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龅牙就龅牙嘛!人说红颜薄命,多了几颗龅牙就少了几分红颜也就少了几分薄命啊,有什么不好?再乐观一点,容颜丑陋一点灵魂就会更美一点,而容颜的美是瞬间的,灵魂的美是永恒的,用一份瞬间的美换永恒的美,何乐而不为呢?他别过脸去一句话也没说。

后来,我们依然很少说话。有一天课间,我正在给钢笔加墨水,他起身离开座位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敞开的墨水瓶随着桌子的晃动跳到地上,我弯腰去捡他也急呵呵地去捡,不料额头碰到一起。我们抬头相视而笑没说话,墨水溅到我们的手上、脸上,他迅速的掏出纸巾给我擦干净,我愣着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把我的手上和脸上擦干净了并离开了座位。上课铃响了好久他才顶着湿漉漉的脸慌慌张张的进教室。他坐下后,我没好意思正眼看,只偷偷的瞟了他一眼,脸有些红!第二天上课时他自己拿书站到教室的最后面,我的旁边空荡荡的。

那个周末恰好赶上五一长假,大家都回去放松了。我在哥哥家也看了电视剧,那时候有一部《哑巴新娘》的古装电视剧正在热播,我也看了,故事情节挺感人的。假期结速后都顺势返校上课,第一天他没有离开座位,老老实实的听课,即便课间我们也不说话。第一天结束后,当下晚自习的铃声想起的时候,他急呵呵地塞给我一团纸就跑了。我接过近乎湿了的纸团慢慢的打开看,上面恰好是《哑巴新娘》里面的片尾曲《燃烧》的歌词,有的地方还有涂抹的痕迹。

后来,他就再也不是我的同桌了。他带着自己的所有书本把自己塞到了教室的最角落里,似乎这样就可以远离人间的红尘往事。

升入高三,又分班了,班主任也换了,但我们依然在一个班。依然是按成绩排座位,我又顺利的坐到教室的后面,他比我稍好,坐我前排。我们依然保持各自埋头苦读的姿势不变,保持各自的沉默!有一天,我没戴眼镜,黑板上的字我一个也看不清楚,但我也什么都没说,只稍微有些急躁。他埋着头转过半身把他的眼镜急呵呵地塞到我的桌上后就埋头“看书了”,我“专心”的做笔记,“专心”听老师讲课!

当年高考,我们“顺利”落榜,补习班上又见了,教室、校园都太小了,我们难免会撞见,他只看路,我只看天!

补习后的高考,我们也都落榜,我去了市里打零工,他继续去补习。那时候我就没有想过还能进入校园。我的老板因为我的诚实对我很好,临近开学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要叫我回去读书,我起初是不愿意的。她说你一定要去读书,如果你不去我就用扁担打着你去。我含泪而离开!其实离开她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回到县城哥哥家,恰好听说很多学校正在补录,这是前所未有的补录政策,我半信半疑的迷迷糊糊的填了自愿。过了几天通知书就寄来了,我才相信这是事实。只是后来像这样的补录政策再也没有了!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去了省城上学,我和他也没有了联系,以为也不可能会再有联系!

大二刚开学不久的一天,恰逢周末中午,室友打电话说有人找我,他们也不认识是谁。我从外面赶回来,刚到寝室楼下就看到熟悉而又陌生的他蹲在楼下。看到我来,他立刻站起身来傻傻的笑着说“要是你不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直到你来!”我没说话,往食堂方向走去,他依然只看路,我依然只看天。我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相互之间的距离超过两米。走到操场上时遇上大学同学,他们说这是你男朋友啊!我噗嗤一笑,说是以前的同学。吃饭的时候我们相对而坐,但仍然保持沉默,偶尔相视而笑。吃完饭过后,我们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走了很久,几乎穿越了大半个省城,但我们还是保持沉默,如目光“不小心”撞见就相视而笑。走着走着,我的脚步慢了下来,他说“你累了吧,我背你!”我“镇定”的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来到河边,也没法低头或仰头直走了,我便靠着河岸走廊立着,眼睛只敢看河水!他也停下来,沉默了很久才颤抖着说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我想牵你的手,但我会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刻!”我没有伸出手,朝水里的鱼挤出一个羞涩的笑,转过身朝有的方向走去,他跟在后面!

过了桥,太阳恰好落山,但光芒还在,留在人间的温度也还在。他说:“你快回寝室了,早一点比较好!”我说:“你去哪里?”他说:“我自有我的去处!”

6年后的一天,他发给我一条QQ消息:“现在过得怎么样?”我回复:“很好!你呢?”他说:“我也很好!”

今天在这座城市里,我偶尔去博物馆看那些属于古董的原矿泥紫砂壶,有的上面刻得有字,不多,但每一个字都是与壶一起经过上千度的高温烧制过的,每一个字的后面都有成千上万个感人的故事。那些被放进博物馆的紫砂壶如太过火热的爱不能用太多的语言去表达,也没办法走进平凡的生活,但它永远美好甚至超越钻石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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