簟宵

2017-06-27 06:41 | 作者:劉新宇 | 散文吧首发

走遍任何地方,成为任何人。

晨昏的暗影,烂醉的草青,谜一样的宿主,是蒲公英的注定。已然是生疏了,倦怠了,孱弱的心脏,空荡的大脑,像的黑无处不在,如此可怖,又如此均匀,醉子夜时分躲于书房,文字于此刻变得甚为皎白可人,我热爱文字的纯,正如爱着身体的每一个器官,炽烈的爱搅动在多的南方和酷暑的北方。一人,一灯,一书,趁宁静的夜晚,任每一个细胞都能够潜心阅读,若有兴致,亦可放上一曲钢琴抑或提琴,想象着,徜徉着,幻化着,惆怅着,宛如自己被一层隐形的薄纱罩在里面,红尘纷扰,是非黑白,皆随着铅墨特别的香同沉秘的琴声悠扬隐没,于我无关了。

日复一日的夜,复又笼罩了下来,不留余地,不着痕迹。我的脆弱的魂魄仿佛白日一般,尽被黑黢榨干,掳走,吸了去,变作残月中的一轮明煞,纽扣一样嵌在邃蓝色的天宇,默默注视着凡间。郁热同白日好像久别又逢的恋人一般坐卧难离,才翻了几页书的当儿,我的鼻翼同脖颈便渗出一层薄汗,内心已然浮躁不堪,唯其翘首着因妒忌而被幽禁的月色救我于水火。这清寒的月,犹如母亲慈善的瞳仁,之于我,透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月光粘附着我,我依赖着月光,好像和月宫有着一个私人协定,不久便远赴那上面似的。深的夜,居然一粒星辰都不得见,莫非悉数停工了罢?

其实,把生活看作是一出唯美的英式戏剧,你会发现,美好就在眼前。生活中,每个人都是艺术家,我的文字不会因开心而喜形于色,亦不会因难过而心如刀割。现实中,我虽则已无丝毫利用价值,而每每夜时,曲身桌前,将枯如干柴的躯干对着舒卷摆正,对着深切的文字,仿佛对着一块块灵牌展露着内心的虔诚,着手翻开,就能够聆听得到血液吸收养分饥渴的吮吸声,肉体的燥闷经已被灵魂的凌霜所覆盖,徒留爱和感慨。我知道,文字在我的血管里早已流淌不息,并永不停止,它是组构我的基因的链条,是我与生俱来的荣耀。

韶月匆匆,时光如风,来时无影,去时无踪,无论我们怎样谨小慎微,谨言慎行,每一天都必定会有遗憾,或多或少,有大有小,诚如当代著名作家曹文轩教授曾说:“青年的我和中年的我所写的文字,是为老年的我准备下的——但愿我在老态龙钟之时重温这些文字,不至于过于汗颜和后悔时光的虚掷,而能于夕阳西下的晚景之中有一些温馨的、美好而朴实的回忆。”亦如奥斯特洛夫斯基所言,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鬓发斑白之际,或驻足街头望人头攒动,看恩怨情仇,或在年少的文字里热泪盈眶,嫣然伏首。

天色好像经验,好像必然,好像纯粹的物质过剩,你摆脱我,像写尽一行文字。

斜阳收,魂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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